一篇叫海音和海心的言情小说

钱瀚海
钱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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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叫海音和海心的言情小说

㈠ 有哪些娱乐圈言情小说呢(男主是娱乐圈的或者男女都是娱乐圈的)不要耽美饱和 谢谢

《最佳女主角》【书名:最佳女主角
作者:椰丝糖
文案: 这是一个披着重生复仇皮的言情故事~复仇外皮:
当了二十几年孤女的宋晚自从认了个妹妹以后就一直倒霉,交往多年的男友和妹妹偷情、自己从娱乐圈当红小花沦落为龙套,情场事业双失意。
三十五岁的宋晚穷困潦倒,背着好友一头栽进雪地上,心中万分怨恨与不甘,她想要复仇、想要被人好好对待、想要重新站起来。
上帝听到了她的心愿。言情内核:某年某月某夜,某酒店。丰神俊朗的孟导站在走道上,缓缓地解开衬衫的两个扣子之后,扣响了女主角宋晚的房门:“宋晚,我来给你讲戏。”
主角:宋晚 孟其芳 其他 :娱乐圈 重生 】
《最佳女神》【书名:最佳女神
作者:别叫我软妹
文案:严湘怡是高中二年级有名的学霸。
她就想好好读个书,毕业以后当个武学教练。
怎料机遇来了也挡不住。
涉足娱乐圈,严湘怡一路成神。
出生于武学世家的严湘怡:“娱乐圈你这个小妖精,快放我出去!不然我爷爷,祖爷爷,祖爷爷的爷爷会打死我QAQ。”
脑残粉:“男神女神混合体不要走,我们要给你生一个星球!”
一场意外,严湘怡得到了白日见鬼的异能。教书先生是风流才子、刚死没多久的国宝级八卦记者、娱乐圈影帝最爱哭……
这都是什么鬼!(╯‵□′)╯ノ┻━┻
阿飘们鬼哭狼嚎,天天对严湘怡哭穷。
“在娱乐圈里为你保驾护航,结果一百块你都不给!”
注意:本文贯彻落实苏白爽三字,金手指大开。
主刷娱乐圈剧情。阿飘只是女主的外挂,一点也不恐怖!
阿飘们:“没错,我们炒鸡萌!”】
《好久不见》【书名:好久不见
作者:桑玠
文案:20岁,她刚刚踏入演艺圈、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崭露头角,他已声名显赫。
分开后的第六年,她以演艺全能天后的名号在红馆连开三场演唱会。
在她演唱最后一首歌时,已经被称为影响整整一代人的他竟然作为经纪团队瞒着她请来的特邀嘉宾、与她同台演唱这首他当年为她写的歌。
岁月能磨平棱角、骄傲、冲动,也能磨平最初那样浓烈的情感。
在我们彼此最好的时光分开,迫于一切,是不是……也迫于过爱。
所以,等到我们都足够强大,就不会再分开,对不对?
你还好吗?
好久不见。】
《不负深情(巨星影帝和未来大编剧的故事)》【书名:不负深情
作者:勺年
文案:颜音跟朋友开玩笑:“站在观众的角度,我觉得他确实年轻,可如果谈恋爱,叶司忻就老了些。”
彼时叶司忻正站在她身后的位置,闻言侧目。

几个月后,颜音和叶司忻谈起了恋爱,据说是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接受采访时,有人问叶司忻,你对颜音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叶司忻说:我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是爱她,像呼吸一样。
多年后,知名编剧颜音写了一个小明星和小编剧的故事,故事中有句台词这样说:“我演着你的剧本,走上巅峰。” 叶司忻挑眉:“荣幸至极。” 其实,这是一个巨星影帝和未来大编剧恋爱的故事。】
《等你的星光》【书名:等你的星光
作者:茴笙
文案:影帝黎成朗公开恋情后,在微博贴了两张与女友的合影。

一张是多年以前,影帝刚刚出道,

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在草坪上相对而笑;

一张是很久以后,成熟英俊的男人拥着年轻貌美的女人,

在衣香鬓影的大厅翩翩起舞。

十数载光阴倏然而过,宜熙从未想过,

当初遥不可及的那颗星,最终还是越过茫茫人海,落在了她的掌心。】
《第一影后》【书名:第一影后
作者:安然许许
文案:等到某天,某人和某人终于修成正果。某人忍不住了,问:“魏先生,你到底从什么时候看上我的?”“X年X月X日,X电视节入场通道,偶遇。”“……”有这回事儿?她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他们还没认识呢。一转,她又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那……你当时到底看上我什么?性格好?有个性?演技超群?够仗义?长得漂亮?”男人淡定地翻了一页报纸,伸手,朝她某部位一指。某人低头看看,撅嘴鄙视地哼哼,“肤浅,低俗。”】
《女神属性女配命》【书名:女神属性女配命
作者:图样先森
文案:温萦:我喜欢你。
林叙言:恩。
温萦:卧槽你好歹说一句你也喜欢我啊。
林叙言:废话有什么好说的?
......
她温萦恶毒女配当了这么久
终于当了一回高傲无比的白莲花女主
人生的转折点就此来临?!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还是一次bug连出的试炼?
人生将人打磨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让你在最合适的时间地点发光
披着羊皮的狼的影帝美人VS女王气质的恶毒女配的故事~】
《全民绯闻》【书名:全民绯闻
作者:安思源
文案:她是刚入行的小模特,梦想是横扫T台,万众瞩目。现实是……意外频发,绯闻迭起。
新生代嫩模酒店直击当红男偶像&时尚女主编上演爱情动作片
"你想要多少封口费?”
“……”
“你的新闻我有听说,或者帮你争取到那份代言,你就可以闭嘴?”
“我呸!我们很熟吗?你很了解我吗?软饭王,利用潜规则上位!
告诉你,不管你给我多少钱都堵不住我的嘴,
这种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我一定会捅出去,一定会!”
小模特为生活含泪答应丧权交易,一跃成为狗血偶像剧女主角
“我只要十分钟。拜托了,倾听下社会底层人士的心声吧。”
“呵,你之前不是很拽吗?”
“之前我是拽着玩的,怕你生活太无聊。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吧,
太赶尽杀绝很造孽的,有有损阳寿。”
“你其实是来诅咒我的吧。”
“怎么会,我只会在心里默默诅咒你……不是啦!上次我说的全是气话,
我真没打算过要把你的事说出来。你是有身份的人,
为几句话就封杀个走投无路的小人物……”
“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
“我不卖身!”
“我也没兴趣要。”
“我不出卖自尊!”
“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什么交易?”
主角:盛诞 隋尘】
《天后进化论》【书名:天后进化论
作者:竹宴小生
文案:身为一个十八线女明星,顾千千的狗屎运来自于自己的男神秦隽。 秦隽的经纪人居然和男人在搂搂抱抱?然后,顾千千震惊了!男神秦隽亲了正偷看的顾千千,导致第二天的新闻头条,变成了她!
三个月的临时男神女友,换来了无数当红资源,还有突然间鸡飞狗跳的生活——咸鱼翻身啦!微博粉丝破万啦!妈哒,居然骂她是碧池!你才是碧池,你们全家是碧池,对没错,我就是180线的,有本事你咬我啊!
经纪人:“顾小姐,我想,你和Finn明天之后应该会有许多公开露面的机会,想必到时候会需要一些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你应该不介意吧?”
秦隽:“她介意什么?吃亏的是我好吗?”
顾千千片刻之后憋出一句:“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 重生之影帝贤妻(这个好看,但女主是总裁,还有个系统.......)》【书名: 重生之影帝贤妻
作者:魅夜水草文案:苏颜衣,璀璨娱乐总裁,娱乐圈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女王级人物,每一个被她点中的艺人,都会成为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的存在。
一场阴谋让她失去所有,却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冷漠对待的男人,竟然深深的爱着自己,只是在生命尽头,留下的也只能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若有来生,我定让所有负我之人百倍相报,也定会尽我所能,让你安好!”
也许是太过执念,眨眼间她竟然回到了三年前,并且附赠了一个十分神奇的超级系统空间——完美贤妻系统。
女王当久了,这是让她换换口味当贤妻的意思吗?
秦寂然,新一代影帝,俊美霸气,高高在上犹如帝王般的男人,无数粉丝心目中唯一的男神。
苏颜衣是他这一生中最爱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是很可惜,这个女人不爱他,结婚三年,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颜衣,一定要离婚吗?”男人面无表情的冷硬下,是隐藏不住的深情与悲痛。
前世今生,命运交错,苏颜衣重生在了离婚当天,是会坚持上一世的选择,还是会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
且看娱乐圈女皇如何携手霸气影帝,演绎夫妻档浪漫故事。
……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原本有点渣的女主重生之后在系统异能的帮助下努力做贤妻和消灭一切炮灰的故事。
也是一个忠犬科的男主被重生之后的女主又宠又爱最后两人携手站在人生巅峰的故事。
主角:苏颜衣 秦寂然 标签:重生,宠文,温馨文,有空间有异能有金手指,异能系统会卖萌,女主强势冷酷偶尔也有小温柔,男主面瘫忠犬不缺小霸气,一对一,有萌宠,也应该会有又萌又软的小包子,情节中有娱乐圈,有复仇,有搞笑,更是有各种精心打造的小浪漫小温馨。】
《韩娱之男神婚后日常》【书名:韩娱之男神婚后日常 作者:清越流歌文案:郑允皓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抱儿子上厕所,然后刷牙洗脸,烧热开水泡牛奶,烤面包,再然后叫儿子起床,给儿子穿衣服,给儿子洗漱,再哄儿子吃早餐,最后送儿子上学,你问郑先生把这些都做完了,那郑太太干什么去?郑太太还在睡觉呢。
好吧,这就是郑先生和太太吃喝拉撒养包子的那些事儿。
ps:正经言情文,女主是穿越的,以上。
编辑评价:
朴海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成已婚女人,还有个五岁的小包子。黄脸婆这个设定太嗨,她Hold不住啊!但是没想到,最嗨的还在后面,她的“丈夫”也就是她儿子的亲爹,竟然是她从小就喜爱的男神。“她”到底是怎么把男神追到手的? 本文围绕着男主一家的生活日常展开剧情,中间穿插韩娱圈的那些事儿,萌点十足,笑料不断。而随着女主跟男主相处的感情日渐深厚,狗血的穿越加失忆的情节,也令人十分期待女主记忆回来的那一天。 】。。。。。。

㈡ 一部女孩名字叫海英的动画,求片子名字

魔幻仙踪 (2022)

导演: 魏星
编剧: 于洪扬 / 朗雪枫 / 赵芮
主演: 刘纯燕 / 董浩 / 贾小军 / 陈红
类型: 动画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普通话/国语
首播: 2022-03-25
集数: 26
单集片长: 22分钟

㈢ 哪个动画片的主角是叫海音的,妈妈被坏人封印了

魔幻仙踪 (2022)
海婴(伊一 配音)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在一个临海的小渔村里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因为孤身一人,海婴常常受到其他孩子们的欺负,然而,善良的海婴只是选择默默忍耐。海婴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找到母亲,那么她就能够获得朋友们的认可,就这样,小小的女孩踏上了漫漫寻母之旅。

导演: 吴建荣 / 方磊
编剧: 于洪洋 / 罗岳 / 方磊
主演: 伊一 / 葛钰莹 / 杨莹 / 铃涓 / 张璐 / 更多...
类型: 动画 / 奇幻 / 冒险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22-05-30(中国大陆)
片长: 90分钟
又名: 魔幻仙踪之妈妈去哪儿 / Magic Wonderland

㈣ 我们是大海的宠儿。潮涨时,( );潮落时,低柔的海音 是童年梦寐里的歌谣。

我们是大海的宠儿。潮涨时,澎湃的海浪,是幼时记忆中的铿锵誓言;潮落时,低柔的海音 是童年梦寐里的歌谣。

㈤ 主人公有张海音,陆北,卫成的小说名字是什么

小说名字是

㈥ 动漫 好像是国产的 讲的是一个女孩找妈妈,和海有关,女主好像叫海音,不是很确定

魔幻仙踪,《魔幻仙踪》由中央电视台与中南卡通影视有限公司联合打造,共有26集,每集22分钟,共572分钟。讲述了一个美丽且充满智慧的东方小女孩海婴在成长过程中的一系列生动有趣的故事。全片在题材选择上注重中国本土文化,讴歌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真、善、美。这部动画片在人物、道具、背景等各个环节全部采用最新的三维技术制作。

㈦ 求本先婚后爱小说名字,现代的,女主是弹琴的,男主是京圈大佬,好像姓李。

小说名字叫《他比钱更撩》。

作者:零度寂寞

内容简介:被父亲赶出家门的酒店集团少东邱子珩施展厚脸皮功力借宿女白领顾良品家,两人在小公寓里的生活鸡飞狗跳。一切的峰回路转都从两人扮演“冒牌情侣”开始,顾良品不仅和邱子衍的儿子邱比特结下深厚情感,她的善良乐观也博得了邱父好感,一老一少当起神助攻。

温馨浪漫的爱情加上动人暖心的亲情,终令一对看似各取所需的小情侣假戏真做,深深爱上对方。殊不知当一切渐入佳境时,顾良品的哥哥回国探亲揭开五年前两家一段不为人知的恩怨,邱比特的身世浮出水面,导致顾良品和邱子珩的感情面临巨大考验......

㈧ 失散 送海音



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照到三屉桌上,照到我的小床上来了。我醒了,还躺在床上,看那道太阳光里飞舞着的许多小小的,小小的尘埃。宋妈过来掸窗台,掸桌子,随着鸡毛掸子的舞动,那道阳光里的尘埃加多了,飞舞得更热闹了,我赶忙拉起被来蒙住脸,是怕尘埃把我呛得咳嗽。

宋妈的鸡毛掸子轮到来掸我的小床了,小床上的棱棱角角她都掸到了,掸子把儿碰在床栏上,格格地响,我想骂她,但她倒先说话了:

“还没睡够哪!”说着,她把我的被大掀开来,我穿着绒褂裤的身体整个露在被外,立刻就打了两个喷嚏。她强迫我起来,给我穿衣服。印花斜纹布的棉袄棉裤,都是新做的,棉裤筒多可笑,可以直立放在那里,就知道那棉花够多厚了。

妈正坐在炉子边梳头,倾着身子,一大把头发从后脖子顺过来,她就用篦子篦呀篦呀的,炉上是一瓶玫瑰色的发油,天气冷,油凝住了,总要放在炉子上化一化才能擦。

窗外很明亮,干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不怕冷的小鸟,我在想,什么时候那树上才能长满叶子呢?这是我们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冬天。

妈妈还说不好北京话,她正在告诉宋妈,今天买什么菜。妈不会说“买一斤猪肉,不要太肥。”她说:“买一斤租漏,不要太回。”

宋妈梳完了头,用她的油手抹在我的头发上,也给我梳了两条辫子。我看宋妈提着篮子要出去了,连忙喊住她:

“宋妈,我跟你去买菜。”

宋妈说:“你不怕惠难馆的疯子?”

宋妈是顺义县的人,她也说不好北京话,她说成“惠难馆”,妈说成“灰娃馆”,爸说成“飞安馆”,我随着胡同里的孩子说“惠安馆”,到底哪一个对,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怕惠安馆的疯子?她昨天还冲我笑呢!她那一笑真有意思,要不是妈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就会走过去看她,跟她说话了。

惠安馆在我们这条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层石台阶上去,就是两扇大黑门凹进去,门上横着一块匾,路过的时候爸爸教我念过:“飞安会馆”。爸说里面住的都是从“飞安”那个地方来的学生,像叔叔一样,在大学里念书。

“也在北京大学?”我问爸爸。

“北京的大学多着呢,还有清华大学呀!燕京大学呀!”

“可以不可以到飞安不,惠安馆里找叔叔们玩一玩?”

“做晤得!做晤得!”我知道,我无论要求什么事,爸终归要拿这句客家话来拒绝我。我想总有一天我要迈上那三层台阶,走进那黑洞洞的大门里去的。

惠安馆的疯子我看见好几次了,每一次只要她站在门口,宋妈或者妈就赶快捏紧我的手,轻轻说:“疯子!”我们便擦着墙边走过去,我如果要回头再张望一下时,她们就用力拉我的胳臂制止我。其实那疯子还不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大姑娘,像张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样!她总是倚着门墙站着,看来来往往过路的人。

是昨天,我跟着妈妈到骡马市的佛照楼去买东西,妈是去买擦脸的鸭蛋粉,我呢,就是爱吃那里的八珍梅。我们从骡马市大街回来,穿过魏染胡同,西草厂,到了椿树胡同的井窝子,井窝子斜对面就是我们住的这条胡同。刚一进胡同,我就看见惠安馆的疯子了,她穿了一件绛紫色的棉袄,黑绒的毛窝,头上留着一排刘海儿,辫子上扎的是大红绒绳,她正把大辫子甩到前面来,两手玩弄着辫梢,愣愣地看着对面人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干树枝子上有几只乌鸦,胡同里没什么人。

妈正低头嘴里念叨着,准是在算她今天共买了多少钱的东西,好跟无事不操心的爸爸报帐,所以妈没留神已经走到了“灰娃馆”。我跟在妈的后面,一直看疯子,竟忘了走路。这时疯子的眼光从洋槐上落下来,正好看到我,她眼珠不动地盯着我,好像要在我的脸上找什么。她的脸白得发青,鼻子尖有点红,大概是冷风吹冻的,尖尖的下巴,两片薄嘴唇紧紧地闭着。忽然她的嘴唇动了,眼睛也眨了两下,带着笑,好像要说话,弄着辫梢的手也向我伸出来,招我过去呢。不知怎么,我浑身大大地打了一个寒战,跟着,我就随着她的招手和笑意要向她走去。可是妈回过头来了,突然把我一拉:

“怎么啦,你?”

“嗯?”我有点迷糊。妈看了疯子一眼,说:

“为什么打哆嗦?是不是怕是不是要溺尿?快回家!”我的手被妈使劲拖拉着。

回到家来,我心里还惦念着疯子的那副模样儿。她的笑不是很有意思吗?如果我跟她说话我说:“嗯!”她会怎么样呢?我愣愣地想着,懒得吃晚饭,实在也是八珍梅吃多了。但是晚饭后,妈对宋妈说:

“英子一定吓着了。”然后给我沏了碗白糖水,叫我喝下去,并且命令我钻被窝睡觉。

这时,我的辫子梳好了,追了宋妈去买菜,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她的那条恶心的大黑棉裤,那么厚,那么肥,裤脚缚着。别人告诉妈说,北京的老妈子很会偷东西,她们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顺着裤腰装进裤兜子,刚好落到缚着的裤脚管里,不会漏出来。我在想,宋妈的肥裤脚里,不知道有没有我家的白米?

经过惠安馆,我向里面看了一下,黑门大开着,门道里有一个煤球炉子,那疯子的妈妈和爸爸正在炉边煮什么。大家都管疯子的爸爸叫“长班老王”,长班就是给会馆看门的,他们住在最临街的一间屋子。宋妈虽然不许我看疯子,但是我知道她自己也很爱看疯子,打听疯子的事,只是不许我听我看就是了。宋妈这时也向惠安馆里看,正好疯子的妈妈抬起头来,她和宋妈两人同时说“吃了吗?您!”爸爸说北京人一天到晚闲着没有事,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要问吃了没有。

出了胡同口往南走几步,就是井窝子,这里满地是水,有的地方结成薄薄的冰,独轮的水车来一辆去一辆,他们扭着屁股推车,车子吱吱口丑口丑的响,好刺耳,我要堵起耳朵啦!井窝子有两个人在向深井里打水,水打上来倒在一个好大的水槽里,推水的人就在大水槽里接了水再送到各家去。井窝子旁住着一个我的朋友和我一般高的妞儿。我这时停在井窝子旁边不走了,对宋妈说:

“宋妈,你去买菜,我等妞儿。”

妞儿,我第一次是在油盐店里看见她的。那天她两只手端了两个碗,拿了一大枚,又买酱,又买醋,又买葱,伙计还逗着说:“妞儿,唱一段才许你走!”妞儿眼里含着泪,手摇晃着,醋都要洒了,我有说不出的气恼,一下窜到妞儿身旁,插着腰问他们:

“凭什么?”

就这样,我认识了妞儿。

妞儿只有一条辫子,又黄又短,像妈在土地庙给我买的小狗的尾巴。第二次看见妞儿,是我在井窝子旁边看打水。她过来了,一声不响地站在我身边,我们俩相对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一会儿,我就忍不住去摸她那条小黄辫子了,她又向我笑了笑,指着后面,低低的声音说:

“你就住在那条胡同里?”

“嗯。”我说。

“第几个门?”

我伸出手指头来算了算:

“一,二,三,四,第四个门。到我们家去玩。”

她摇摇头说:“你们胡同里有疯子,妈不叫我去。”

“怕什么,她又不吃人。”

她仍然是笑笑的摇摇头。

妞儿一笑,眼底下鼻子两边的肉就会有两个小漩涡,很好看,可是宋妈竟跟油盐店的掌柜说:

“这孩子长得俊倒是俊,就是有点薄,眼睛太透亮了,老像水汪着,你看,眼底下有两个泪坑儿。”

我心里可是有说不出的喜欢她,喜欢她那么温和,不像我一急宋妈就骂我的:“又跳?又跳?小暴雷。”那天她跟我在井窝子边站一会儿,就小声地说:“我要回去了,我爹等着我吊嗓子。赶明儿见!”

我在井窝子旁跟妞儿见过几次面了,只要看见红棉袄裤从那边闪过来,我就满心的高兴,可是今天,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来,很失望,我的绒褂子口袋里还藏着一小包八珍梅,要给妞儿吃的。我摸摸,发热了,包的纸都破烂了,粘乎乎的,宋妈洗衣服时,我还得挨她一顿骂。

我觉得很没意思,往回家走,我本来想今天见妞儿的话,就告诉她一个好主意,从横胡同穿过到我家,就用不着经过惠安馆,不用怕看见疯子了。

我低头这么想着,走到惠安馆门口了。

“嘿!”

吓了我一跳!正是疯子。咬着下嘴唇,笑着看我。她的眼睛真透亮,一笑,眼底下就像宋妈说的,怎么也有两个泪坑儿呀!我想看清楚她,我是多么久以前就想看清楚她的。我不由得对着她的眼神走上了台阶。太阳照在她的脸上,常常是苍白的颜色,今天透着亮光了。她揣在短棉袄里的手伸出来拉住我的手,那么暖,那么软。我这时看看胡同里,没有一个人走过。真奇怪,我现在怕的不是疯子,倒是怕人家看见我跟疯子拉手了。

“几岁了?”她问我。

“嗯六岁。”

“六岁!”她很惊奇地叫了一声,低下头来,忽然撩起我的辫子看我的脖子,在找什么。“不是。”她喃喃地自己说话,接着又问我:

“看见我们小桂子没有?”

“小桂子?”我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时大门里疯子的妈妈出来了,皱着眉头怪着急地说:“秀贞,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着呀!”又转过脸来对我说:

“别听她的,胡说呢!回去吧!等回头你妈不放心,嗯,听见没有?”她说着,用手扬了扬,叫我回去。

我抬头看着疯子,知道她的名字叫秀贞了。她拉着我的手,轻摇着,并不放开我。她的笑,增加了我的勇气,我对老的说:

“不!”

“小南蛮子儿!”秀贞的妈妈也笑了,轻轻地指点着我的脑门儿,这准是一句骂我的话,就像爸爸常用看不起的口气对妈说“他们这些北仔鬼”是一样的吧!

“在这玩不要紧,你家来了人找,可别赖是我们姑娘招的你。”

“我不说的啦!”何必这么嘱咐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都知道。妈妈打了一只金镯子,藏在她的小首饰箱里,我从来不会告诉爸爸。

“来!”秀贞拉着我往里走,我以为要到里面那一层一层很深的院子里去找上大学的叔叔们玩呢,原来她把我带进了他们住的门房。

屋里可不像我家里那么亮,玻璃窗小得很,临窗一个大炕,炕中间摆了一张矮桌,上面堆着活计和针线盒子。秀贞从矮桌上拿起了一件没做完的衣服,朝我身上左比右比,然后高兴地对走进来的她的妈妈说:

“妈,您瞧,我怎么说的,刚合适!那么就开领子吧。”说着,她又找了一根绳子绕着我的脖子量,我由她摆布,只管看墙上的那张画,那画的是一个白胖大娃娃,没有穿衣服,手里捧着大元宝,骑在一条大大的红鱼上。

秀贞转到我的面前来,看我仰着头,她也随着我的眼光看那张画,满是那么回事地说:

“要看炕上看去,看我们小桂子多胖,那阵儿才八个月,骑着大金鱼,满屋里转,玩得饭都不吃,就这么淘……”

“行啦行啦!不害臊!”秀贞正说得高兴,我也听得糊里糊涂,长班老王进来了,不耐烦地瞪了秀贞一眼说她。秀贞不理会她爸爸,推着我脱鞋上炕,凑近在画下面,还是只管说:

“饭不吃,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老是急着找她爹去,我说了多少回都不听,我说等我给多做几件衣服穿上再去呀!今年的衬褂倒是先做好了,背心就差缝钮子了。这件棉袄开了领子马上就好。可急的是什么呀!真叫人纳闷儿,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儿……”她说着说着不说了,低着头在想那纳闷儿的事,一直发愣。我想,她是在和我玩“过家家儿”吧?她妈不是说她胡说吗?要是过家家儿,我倒是有一套玩意儿,小手表,小算盘,小铃铛,都可以拿来一起玩。所以我就说:

“没关系,我把手表送给小桂子,她有了表就有一定时候回家了。”可是,这时我倒想起妈会派宋妈来找我,便又说“我也要回家了。”

秀贞听我说要走,她也不发愣了,一面随着我下了炕,一面说:“那敢情好,先谢谢你啦!看见小桂子叫她回来,外面冷,就说我不骂她,不用怕。”

我点了点头,答应她,真像有那么一个小桂子,我认识的。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跟秀贞这样玩,真有意思;假装有一个小桂子,还给小桂子做衣服。为什么人家都不许他们的小孩子跟秀贞玩呢?还管她叫疯子?我想着就回头去看,原来秀贞还倚着墙看我呢!我一高兴就连跑带跳地回家来。

宋妈正在跟一个老婆子换洋火,房檐底下堆着字纸篓、旧皮鞋、空瓶子。

我进了屋子就到小床前的柜里找出手表来。小小圆圆的金表,镶着几粒亮亮的钻石,上面的针已经不能走动了,妈妈说要修理,可一直放着,我很喜欢这手表,常常戴在手上玩,就归了我了。我正站在三屉桌前玩弄着,忽然听见窗外宋妈正和老婆子在说什么,我仔细听,宋妈说:

“后来呢?”

“后来呀,”换洋火的老婆子说:“那学生一去到如今就没回来!临走的时候许下的,回他老家卖田卖地,过一个月就回来明媒正娶她。好嘛!这一等就是六年啦!多傻的姑娘,我眼瞧着她疯的。……”

“说是怎么着?还生了个孩子?”

“是呀!那学生走的时候,姑娘她妈还不知道姑娘有了,等到现形了,这才赶着送回海淀义地去生的。”

“义地?”

“就是他们惠安义地,惠安人在北京死了就埋在他们惠安义地里。原来王家是给义地看坟的,打姑娘的爷爷就看起,后来又让姑娘她爹来这儿当长班,谁知道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他们这家子倒是跟惠难有缘,惠难离咱们这儿多远哪?怎么就一去不回头了呢?”

“可远喽!”

“那么生下来的孩子呢?”

“孩子呀,一落地就裹包裹包,趁着天没亮,送到齐化门城根底下啦!反正不是让野狗吃了,就是让人捡去了呗!”

“姑娘打这儿就疯啦?”

“可不,打这儿就疯了!可怜她爹妈,这辈子就生下这么个姑娘,唉!”

两个人说到这儿都不言语了,我这时已经站到屋门口倾听。宋妈正数着几包红头洋火,老婆子把破烂纸往她的大筐里塞呀塞呀!鼻子里吸溜着清鼻涕。宋妈又说:

“下回给带点刨花来。那你跟疯子她们是一地儿的人呀?”

“老亲喽!我大妈娘家二舅屋里的三姐算是疯子她二妈,现在还在看坟,他们说的还有错儿吗?”

宋妈一眼看见了我,说:

“又听事儿,你。”

“我知道你们说谁。”我说。

“说谁?”

“小桂子她妈。”

“小桂子她妈?”宋妈哈哈大笑,“你也疯啦?哪儿来的小桂子她妈呀?”

我也哈哈笑了,我知道谁是小桂子她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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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暖和多了,棉袄早就脱下来,夹袄外面早晚凉就罩上一件薄薄的棉背心,又轻又软。我穿的新布鞋,前头打了一块黑皮子头,老王妈秀贞她妈,看见我的新鞋说:

“这双鞋可结实,把我们家的门坎踢烂了,你这双鞋也破不了!”

惠安馆我已经来熟了,会馆的大门总是开着一扇,所以我随时可以溜进来。我说溜进来,因为我总是背着家里的人偷着来的,他们只知道我常常是随着宋妈买菜到井窝子找妞儿,一见宋妈进了油盐店,我就回头走,到惠安馆来。

我今天进了惠安馆,秀贞不在屋里。炕桌上摆着一个大玻璃缸,里面是几条小金鱼,游来游去。我问王妈:

“秀贞呢?”

“跨院里呢!”

“我去找她。”我说。

“别介,她就来,你这儿等着,看金鱼吧!”

我把鼻子顶着金鱼缸向里看,金鱼一边游一边嘴巴一张一张地在喝水,我的嘴也不由得一张一张地在学鱼喝水。有时候金鱼游到我的面前来,隔着一层玻璃,我和鱼鼻子顶牛儿啦!我就这么看着,两腿跪在炕沿上,都麻了,秀贞还不来。

我翻腿坐在炕沿上,又等了一会,还不见秀贞来,我急了,溜出了屋子,往跨院里去找她。那跨院,仿佛一直都是关着的,我从来也没见过谁去那里。我轻轻推开跨院门进去,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棵不知什么树,已经长了小小的绿叶子了。院角地上是干枯的落叶,有的烂了。秀贞大概正在打扫,但是我进去时看见她一手拿着扫帚倚在树干上,一手掀起了衣襟在擦眼睛,我悄悄走到她跟前,抬头看着她。她也许看见我了,但是没理会我,忽然背转身子去,伏着树干哭起来了,她说:

“小桂子,小桂子,你怎么不要妈了呢?”

那声音多么委屈,多么可怜啊!她又哭着说:

“我不带你,你怎么认得道儿,远着呢!”

我想起妈妈说过,我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家乡来的,那里是个岛,四面都是水,我们坐了大轮船,又坐大火车,才到这个北京来。我曾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妈说早着呢,来一趟不容易,多住几年。那么秀贞所说的那个远地方,是像我们的岛那么远吗?小桂子怎么能一个人跑了去?我替秀贞难过,也想念我并不认识的小桂子,我的眼泪掉下来了。在模模糊糊的泪光里,我仿佛看见那骑着大金鱼的胖娃娃,是什么也没穿啊!

我含着眼泪,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气,为的不让我自己哭出来,我揪揪秀贞裤腿叫她:

“秀贞!秀贞!”

她停止了哭声,满脸泪蹲下来,搂着我,把头埋在我的前胸擦来擦去,用我的夹袄和软软的背心,擦干了她的泪,然后她仰起头来看看我笑了,我伸出手去调顺她的揉乱的刘海儿,不由得说:

“我喜欢你,秀贞。”

秀贞没有说什么,吸溜着鼻涕站起来。天气暖和了,她也不穿缚腿棉裤了,现在穿的是一条肥肥的散腿裤。她的腿很瘦吗?怎么风一吹那裤子,显得那么晃荡。她混身都瘦的,刚才蹲下来伏在我的胸前时,我看那块后脊背,平板儿似的。

秀贞拉着我的手说:

“屋里去,帮着拾掇拾掇。”

小跨院里只有这么两间小房,门一推吱吱口丑口丑的一串尖响,那声音不好听,好像有一根刺扎在人心上。从太阳地里走进这阴暗的屋里来,怪凉的。外屋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书桌,椅子,书架,上面满是灰土,我心想,应该叫我们宋妈来给掸掸,准保扬起满屋子的灰。爸爸常常对妈说,为什么宋妈不用湿布擦,这样大掸一阵,等一会儿,灰尘不是又落回原来的地方了吗?但是妈妈总请爸爸不要多嘴,她说这是北京规矩。

走进里屋去,房间更小一点,只摆了一张床,一个茶几。床上有一口皮箱,秀贞把箱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件大棉袍,我爸爸也有,是男人的。秀贞把大棉袍抱在胸前,自言自语地说:

“该翻翻添点棉花了。”

她把大棉袍抱出院子去晒,我也跟了去。她进来,我也跟进来。她叫我和她把箱子抬到院子太阳底下晒,里面只有一双手套,一顶呢帽和几件旧内衣。她很仔细地把这几件零碎衣物摊开来,并且拿起一件条子花纹的褂子对我说:

“我瞧这件褂子只能给小桂子做夹袄里子了。”

“可不是,”我翻开了我的夹袄里给秀贞看:“这也是用我爸爸的旧衣服改的。”

“你也是用你爸爸的?你怎么知道这衣服就是小桂子她爹的?”秀贞微笑着瞪眼问我,她那样子很高兴,她高兴我就高兴,可是我怎么会知道这是小桂子她爹的?她问得我答不出,我斜着头笑了,她逗着我的下巴还是问:

“说呀!”

我们俩这时是蹲在箱子旁,我很清爽地看着她的脸,刘海儿被风吹倒在一边,她好像一个什么人,我却想不出。我 回答她说:

“我猜的。那么”我又低声地问她:“我管小桂子她爹叫什么呀?”

“叫叔叔呀!”

“我已经有叔叔了。”

“叔叔还嫌多?叫他思康叔叔好了,他排行第三,叫他三叔也行。” “思康三叔,”我嘴里念着,“他几点钟回家?”

“他呀,”秀贞忽然站起来,紧皱着眉毛斜起头在想,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快了。走了有个把月了。”

说着她又走进屋,我再跟进去,弄这弄那,又跟出来,搬这搬那,这样跟出跟进忙得好高兴。秀贞的脸这时粉嘟嘟的了,鼻头两边也抹了灰土,鼻子尖和嘴唇上边渗着小小的汗珠,这样的脸看起来真好看。

秀贞用袖子抹着她鼻子上的汗,对我说:“英子,给我打盆水来会不会?屋里要擦擦。”

我连忙说:

“会,会。” 跨院的房子原和门房是在一溜沿的,跨院多了一个门就是了,水缸和盆就放在门房的房檐下。我掀开水缸的盖子,一勺勺地往脸盆里舀水,听见屋里有人和秀贞的妈说话:

“姑娘这程子可好点了吗?”

“唉!别提了,这程子又闹了,年年开了春就得闹些日子,这两天就是哭一阵子笑一阵子的,可怎么好!真是……”

“这路毛病就是春天犯得凶。”

我端了一盆水,连晃连洒,泼了我自己一身水,到了跨院屋里,也就剩不多了。把盆放在椅子上,忽然不知哪儿飘来炒菜香,我闻着这味儿想起了一件事,便对秀贞说:

“我要回家了。”

秀贞没听见,只管在抽屉里翻东西。

我是想起回家吃完饭还要到横胡同去等妞儿,昨天约会好了的。

又凉又湿的裤子,贴在我的腿上,一进门妈妈就骂了:

“就在井窝子玩一上午?我还以为你掉到井里去了呢?看弄这么一身水!”妈一边给我换衣服,一边又说:“打听打听北京哪个小学好,也该送进学堂了,听说厂甸那个师大附小还不错。”

妈这么说着,我才看见原来爸爸也已经回来了,我弄了一身水,怕爸爸要打骂我,他厉害得很,我缩头看着爸爸,准备挨打的姿势,还好他没注意,吸着烟卷在看报,漫应着说: “还早呢,急什么。”

“不送进学堂,她满街跑,我看不住她。”

“不听话就打!”爸的口气好像很凶,但是随后却转过脸来向我笑笑,原来是吓我呢!他又说:“英子上学的事,等她叔叔来再对他说,由他去管吧!”

吃完饭我到横胡同去接了妞儿来,天气不冷了,我和妞儿到空闲着的西厢房里玩,那里堆着拆下来的炉子、烟筒,不用的桌椅和床铺。一只破藤箱子里,养了最近买的几只刚孵出来的小油鸡,那柔软的小黄绒毛太好玩了,我和妞儿蹲着玩弄箱里的几只小油鸡。看小鸡啄米吃,总是吃,总是吃,怎么不停啊!

小鸡吃不够,我们可是看够了,盖上藤箱,我们站起来玩别的。拿两个制钱穿在一根细绳子上,手提着,我们玩踢制钱,每一踢,两个制钱打在鞋帮上“嗒嗒”地响。妞儿踢时腰一扭一扭的,显得那么娇。 这一下午玩得好快乐,如果不是妞儿又到了她吊嗓子的时候,我们不知要玩到多么久。

爸爸今天买来了新的笔和墨,还有一叠红描字纸。晚上,在煤油灯底下,他教我描,先念那上面的字:“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爸爸说:

“你一天要描一张,暑假以后进小学,才考得上。”

早上我去惠安馆找秀贞,下午妞儿到西厢房里来找我,晚上描红字,我这些日子就这么过的。 小油鸡的黄毛上长出短短的翅膀来了,我和妞儿喂米喂水又喂菜,宋妈说不要把小鸡肚子撑坏了,也怕被野猫给叼了去,就用一块大石头压住藤箱盖子,不许我们随便掀开。

妞儿和我玩的时候,嘴里常常哼哼唧唧的,那天一高兴,她竟扭起来了,她扭呀扭呀比来比去,嘴里唱着:“……开哀开门嗯嗯儿,碰见张秀才哀哀……”

“你唱什么?这就是吊嗓子吗?”我问

“我唱的是打花鼓。”妞儿说。

她的兴致很好,只管轻轻地唱下去,扭下去,我在一旁看傻了。她忽然对我说:“来!跟我学,我教你。” “我也会唱一种歌,”不知怎么,我想我也应当现一现我的本事,一下子想起了爸爸有一回和客人谈天数唱的一只歌,后来爸曾教了我,妈还说爸爸教我这种歌真是没大没小呢!

“那你唱,那你唱。”妞儿推着我,我却又不好意思唱了,她一定要我唱,我只好结结巴巴地用客家话念唱起来:

“想来么事想心肝,紧想心肝紧不安!我想心肝心肝想,正是心肝想心肝……”

我还没数完呢,妞儿已经笑得挤出了眼泪,我也笑起来了,那几句词儿真拗嘴。

“谁教你的?什么心肝想心肝,心想心肝想的,哈哈哈!这是哪国的歌儿呀!” 我们俩搂在一堆笑,一边瞎说着心肝心肝的,也闹不清是什么意思。

我们真快乐,胡说,胡唱,胡玩,西厢房是我们的快乐窝,我连做梦都想着它。妞儿每次也是玩得够不够的才看看窗外,忽然叫道:“可得回去了!”说完她就跑,急得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忽然一连几天,横胡同里接不到妞儿了,我是多么的失望,站在那里等了又等。我慢慢走向井窝子去,希望碰见她,可是没有用。下午的井窝子没那么热闹了,因为送水的车子都是上午来,这时只有附近人家自己推了装着铅桶的小车子来买水。

我看见长班老王也推了小车子来,他一趟一趟来好几趟了,见我一直站在那里,奇怪地问我: “小英子,你在这儿发什么傻?”

我没有说什么,我自己心里的事,自己知道。我说:

“秀贞呢?”我想如果等不到妞儿,就去找秀贞,跨院里收拾得好干净了。但是老王没理我,他装满了两桶水,就推走了。

我正在犹豫着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从西草厂口上,转过来一个熟悉的影子,那正是妞儿,我多高兴!我跑着迎上去,喊道:“妞儿!妞儿!”她竟不理我,就像不认识我,也像没听见有人叫她。我很奇怪,跟在她身边走,但她用手轻轻赶开我,皱着眉头眨眼,意思叫我走开。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身后几步远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蓝布大褂,手提着一个脏了的长布口袋,袋口上露出来我看见是胡琴。 我想这一定是妞儿的爸爸。妞儿常说“我怕我爹打”,“我怕我爹骂”的话,我现在看那样子就知道我不能跟妞儿再说话了,便转身走回家,心里好难受。我口袋里有一块化石,可以在砖上写出白字来,我掏出来,就不由得顺着人家的墙上一直画下去,画到我家的墙上。心里想着如果没有妞儿一起玩,是多么没有意思呢!

我刚要叫门,忽然听见横胡同里咚咚咚有人跑步声,原来是妞儿气喘着跑来了,她匆匆忙忙神色不安地说:“我明儿再来找你。”没等我回答,她就又跑回横胡同了。 第二天早晨,妞儿来找我,我们在西厢房里,蹲下来看小油鸡。掀开藤箱盖子,我们俩都把手伸进去摸小鸡的

㈨ 海音的简介

姓名:海音(해인 / ヘイン)
罗马音:Hyein
代表色:红色
所属团队:Puretty
队友:希筠、洁筠、琪君、素敏
擅长:打乒乓球与使用闪光手套等
不擅长:绘画等
外貌:朱红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性格:纯真、善良、温柔、坚强、豁然开朗、勤奋认真
原本是韩国Dear Princess演艺学院的学生,为了实现梦想而来到日本留学,与希筠、洁筠、琪君、素敏组成五人团队“Puretty”出道。
因为交响财团的阿世知钦太郎的野心介入,曾与希筠与果玲组成三人团队“P&P”参加交响大道三人组大会,因为MARS转入交响财团的关系,美实社长为了保证“Puretty”的五人安全要求过五人回国,但是无法对爱良等人置之不理的关系,使用了在日本所学到的东西进行表演的方式说服美实社长,选择回到日本并且决定挑战MARS。在42集里挑战成功!最终话与美爱成为新一届的三菱镜女王。

声明:本文是由会员钱瀚海在2023-06-24 21:08:47发布,如若转载,请注明本文地址:https://www.pixivzhan.com/zhichang/29525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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