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紫姬同人小说

唐宁
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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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语紫姬同人小说

A. 源氏物语紫姬哪回结婚,求解

第九回《葵姬》

让我们来看看《葵姬》一章中的描述:

此后源氏公子悠闲度日,时时耽于沉思,生涯甚是寂寥,而无端寻花问柳,又觉没甚意味,所以足不出户,但念紫姬已完全圆满发育,轻盈袅娜,显然已届摽梅之年①。源氏公子屡次以言语挑唆,但紫姬漠然不觉。公子寂寞无聊,天天在西殿与紫姬下棋,或作汉字偏旁游戏②,借以消磨时日。紫姬心灵手巧,娇媚可爱,即在小小的游戏之中,也显示出优越的本领。已往数年之间,只当她是个可爱的孩子,并无其他用心,现在却难于忍耐了。虽觉可怜,不免对她有所干犯。但两人一向亲暱,共起共卧,都无猜忌,因此外人不能分辨。只是有一天早晨,男的早已起床,而女的迟迟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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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紫姬时年十四。摽梅,喻女子当嫁之时。
②汉字偏旁游戏,即仅示字之偏旁,教人猜测此是何字。或示若干字之偏旁,教人补凑成字,造成一句。不通者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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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侍女都觉得奇怪:“敢是身体不舒服么?”大家都很担心。源氏公子要暂回东殿去,先将笔砚盒拿进去放在寝台的帐幕中,然后离去。紫姬知道室内无人,好容易抬起头来,向四周一看,但见枕边放着一封打成结的信。无心地随手打开来一看,但见里面写着两句诗:

“却怪年来常共枕,
缘何不解石榴裙?”

象是游戏之笔。紫姬做梦也不曾想到源氏公子如此存心,懊恼万分,想道:“这个人如此狠心,我年来为何一向诚心地信任他呢?”

上午时分,源氏公子来到西殿,对她说道:“看你的样子很懊恼,到底心情如何?今天棋也不下了,好寂寞呵!”向帐中张望,但见她将衣服作被头,连头面也遮盖,一动不动地躺着。侍女们知道不便,都退出去。公子便走近她去,对她说道:“你为什么如此不快?想不到你如此不通情理!众侍女看见了,都诧异呢!”把衣服扯开,但见她满身是汗,连额发也湿透了。叹道:“啊呀呀,真是不得了!”便捏造千言万语来哄骗她。但紫姬真正地痛恨源氏公子,终于一言也不答。源氏公子恨恨他说:“完了完了!你如此固执,我就从此不再见你,我羞死了!”他打开笔砚盒一看,里面并无答诗。他想:“她全然不懂,真是个小孩子!”对她看看,觉得非常可爱,这一日他整天陪伴着她,讲种种安慰的话。但紫姬还是不能开诚解怀,源氏公子觉得她更加可爱了。

这一天正是十月初第一个亥日,宫中照俗例吃“亥儿饼”①。因公子尚在丧服之中,此事并不大事铺张,只是在一只美丽的桧木食物盒里装了各色各样的饼,送给紫姬。源氏公子看见了,便走到南面的外殿里,召见惟光,对他说:“明日替我做这样的饼,不必太多,不必各色各样,只要一色的②,于黄昏时分送到西殿来。今天日子不好,所以要明天做。”说时面露微笑。惟光是个机敏人,立刻会意,并不详细叩问,一本正经地答道:“这个自然!定情之始的祝贺,当然要选日子。明天是子日,那么这‘子儿饼’要做多少呢?”源氏公子说:“今天的三分之一。”暗示明天是新婚第三日。惟光心照不宣,领命而去。源氏公子想:“这个人真能干!”惟光不告诉别人,在家里替主子做饼,几乎全是自己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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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当时风俗:阴历十月内第一个亥日,大家做饼,名日“亥儿饼”。饼是各种色彩的。当时认为吃了这种饼可以消灾却病,子孙繁昌。至今有的地方还保存此风俗。
②当时习惯:新婚第三日,必在新郎新娘的枕边供饼,饼是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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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公子要博得紫姬的欢心,多方哄骗,也很劳倦,他仿佛是今天新抢了一个人来,自己也觉得好笑,回想已往几年间对她的爱情,真不及今天的万分之一呢。人心真奇怪:现在教他别离一夜,也不能忍受了。

源氏公子所命制的饼,于第三日深夜悄悄地送来了。惟光用心很周到,想道:“少纳言乳母是个年长的人,如果叫她送去,深恐紫姬怕难为情。”便把少纳言的女儿——一个名叫弁君的小姑娘——叫出来,对她说:“你悄悄地把这个送给小姐。”便把一只香盒交给她,又说:“这是庆祝的礼物,你要好好地放在小姐枕边。要谨慎小心,不可失误!”弁君听了这话觉得希奇,答道:“我从来不曾失误过。”便接了香盒。惟光说:“真要当心,象‘失误’这等不吉利的话,今天是不可说的!”弁君道:“我难道到小姐面前去说这种话?”这弁君还是个孩子,不大懂得这东西的意义,伸手进帐去,把香盒放在紫姬枕边了。源氏公子自会将这饼的意义教给紫姬吧。

众侍女全不知情。看见次日早晨拿出香盒去,几个亲近的侍女方始恍然大悟。香盒中盛饼的盘子,不知惟光是在何时准备好的。盘子脚上雕刻非常精美,饼的样式也很别致,调度得十分讲究。少纳言乳母想不到公子如此郑重其事,心中非常满意。想起了公子这无微不至的宠幸,不禁感激涕零,但侍女们私下互相议论:“这等事情,悄悄地和我们商量才好,现在托付这惟光,不知此人心中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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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中的‘只是有一天早晨,男的早已起床,而女的迟迟不起。’就是第一处暗示。

第二段的‘但见枕边放着一封打成结的信’,这信其实就是按照当时的习俗,新婚第二天给女方送去的‘后朝使’。

后面的‘紫姬做梦也不曾想到源氏公子如此存心,懊恼万分’可说是第二处暗示。

再往后,源氏让惟光替他做饼,而且是清一色的,按照当时的习俗,这饼应该是女方家提供,也就是新婚第三天,妻家方让新婚夫妇吃自家的饼,此饼叫三日夜饼。此时紫姬没有娘家,所以源氏才自己去办。

最后一段‘众侍女全不知情。看见次日早晨拿出香盒去,几个亲近的侍女方始恍然大悟。’的描述可说是明白无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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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源氏物语吧我曾发过一个帖子,专门介绍当时的婚礼过程,现在转过来吧:

取婿婚有一套取婿的仪式,它萌生于访婚时期,形成于取婿婚时期。整个仪式分为:求婚、男女结合和妻家承认这三个部分。

在求婚阶段,有女子父母向男子父母或男子本人求婚的行为,也有男子直接向女子求爱的行为。

通过一段时间的书信来往后,男子便可以去女家访问(婿来),在男子到达女家时,男方带来的用松明点燃的火要和女方的火和在一起(火合)。

男女新婚之夜,女家的人,大抵是女子的母亲要给新人盖被(衾覆)。

男子在第二天趁天不亮就得回家,然后派人给女子送上表示依依不舍的心情的信(后朝使)。

新婚的三天之内男子必须秘密地去女子房中,这期间女子的父母要抱着男子的鞋睡觉(沓)。

到了第三天,妻家方才让新婚夫妇吃自家的饼(三日夜饼),设宴让男子和自家亲属会面(露显),宴会完后妻家要送给男方随从们衣料或钱财(禄)。

此后,即使是白天男子也可以去女家了。

不难看出,取婿的仪式是从访婚时代男女自由结合后得到女家认可这样一种自然婚演变过来的仪式。随着‘取婿’和‘留婿’的必要性日益增强,仪式中女家的求婚、迎婿(火合)、留婿(衾覆、沓、三日夜饼、露显)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繁琐。但这种取婿婚的仪式毕竟是在整个社会还广泛存在着浓厚的对偶婚因素,男女离合还比较容易的状况下产生的,因此它还不能从制度上保证婚姻的法律效力,也不具备女子独占男子或男子独占女子的机能。这种通过盛大的取婿仪式‘取回家的女婿不来’的事情在平安时代的文学作品中是司空见惯的。

貌似这一整套一仪式在《源氏》中并没有完全出现,或者说,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B. 【源氏物语】的男主角最后和谁好了他爱的后母呢

1、最后因为紫姬的逝去,光源氏彻底看破红尘,想出家之前因为生病而病故,大概五十二到五十四岁左右,最可信的说法是作者不忍心写他死掉

2、他没有做皇帝,但是做到了太政大臣,相当于太上皇

3、他和很多人都好过……即使是爱着紫姬也到处拈花惹草……所以才是日本历史上著名的花花公子啊Orz……

4、藤壶皇后似乎是在故事比较前的地方回到了娘家……在那时跟光源氏发生了关系,然后生下了一个皇子(生父是源氏),那个皇子后来即了位,是为冷泉帝,也是将他奉为太政大臣的那个皇帝。而藤壶却深深的自责自己,于是选择了出家,37岁时去世了,当时还依然像年轻一样美丽……(感觉这一段很凄美……)

5、著名的光源氏计划听说过吧……讲的就是这一段,女孩就是紫姬(在书里面有紫之上、紫夫人、若紫、紫儿……很多翻译),是藤壶的侄女,长相十分相似,但是紫姬并不是替身,而是在长久中形成了自己的“紫姬”的形象,也是众多人眼中光源氏一生最爱的女人……但是因为中年的光源氏花心不改,又娶了三公主和她的地位相同因而闷闷不乐,最后年纪轻轻就死掉了……

6、光源氏的子孙,有血缘关系的:夕雾(葵姬的儿子),明石女公子(明石姬所生,由紫姬带大,夕雾也是,后来似乎做了女御),冷泉帝(和藤壶的私生子)
楼主问的应该是薰吧,他是后十回的主角,也是源氏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是三公主和中将柏木的儿子,他远远没有那么花心了……先是爱上了大女公子,后来大女公子因为对妹妹的愧疚死掉了,她的妹妹就把父亲的私生女浮舟介绍给他,但是抛弃了小女公子的皇子(那字不会打)知道后,潜进宇治山庄,假装是薰占有了浮舟……浮舟知道后毅然选择了跳河轻生,但被救起,于是出家了……即使薰还依然爱着她,但两人已经无法有结果了

其实很想不通为什么简介对薰的评价那么差,还有源氏的父亲……其实他是个好人,比起他那个养父……而老皇帝也算是对桐壶(源氏的母亲)很好了……
夕雾也是,一生还算顺遂

我看的还不怎么多,只是大致看了看丰子恺译本,不当之处请见谅

C. 写《源氏物语》中紫姬形象研究要看些什么书

《紫式部和她的源氏物语》陶力

《光源氏所钟爱的女人们》渡边淳一

《源氏物语》与中国传统文化 姚继中

《源氏物语与白乐天》 [日]中西进 著,马兴国,孙浩 译

D. 《光之紫——源氏物语同人》一棵开花的树的txt全集下载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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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桐壶帝:源氏的父皇
桐壶更衣:源氏的母亲
藤壶中宫:先帝的皇女,桐壶帝的中宫,长得和桐壶更衣相像。
冷泉帝:名义上是桐壶帝的皇子,实际上是源氏与藤壶中宫密通所生之子。
王命妇:藤壶中宫亲信的侍女。
兵部卿宫:藤壶中宫之兄,紫之上之父。
葵之上(葵姬):源氏的正室夫人,在生下夕雾后就过世了。
夕雾:源氏与葵之上之子。 左大臣:葵之上之父。
大宫:桐壶帝的姊妹,左大臣的正室夫人,是葵之上与头中将的母亲。
头中将:左大臣与大宫之子,葵之上之兄,后来官至内大臣。
紫之上(紫姬):也叫做若紫,紫儿。葵之上过世后,在实质上是源氏的正室,后来在六条院里是春之町的女主人。
北山尼君:紫之上的祖母。
北山僧都:北山尼君的哥哥。
少纳言:紫之上的乳母。
花散里:六条院夏之町的女主人,是夕雾的养母
丽景殿女御:花散里之姊,是桐壶帝后宫的妃子。
光源氏的兄弟朱雀帝:桐壶帝第一皇子、光源氏之兄。母亲是弘徽殿女御。
光源氏身边的……
需要别的再问

E. 看过《源氏物语》书 的请进

第十二章 须磨

再说源氏公子屡经不甚如意之事,遂感世路渺渺,不知何往。如若强作潇洒,
隐忍以行,又恐将更遭不测厄运。便欲暂离京都,避世须磨。此处自古即为名人异
士闲居之地,只是近世荒落下去,人迹罕至了。欲借往繁华之地,却有违避居常理。
远离京都,又怎能忘怀故土与难舍之人?源氏公子左右为难,一时竟举棋不定,没
了主张。
前后思量一番,心中愈发悲哀。虽然京都这地方令人生厌,可一旦离去,又实
在有些割舍不下。特别是那悲悲切切、愁眉紧锁的紫姬,委实叫他痛心疾首。往常
哪怕小别一二日,紫姬也寂寞不堪,他更是魂不守舍。何况此次分别,不知归期。
恰如古歌云:“离情别绪无穷尽,日夜翘盼再见时”。世事变化无常,此别或成永
诀,亦不得而知。真叫人寸断肝肠。有时又想:“不如让其暗中随行,可否使得?”
但携了柔弱无比的紫姬同行于惊风骇浪的荒凉海边,甚不相宜啊!他便打消此念。
孰知紫姬却道:“即便奔赴黄泉,奴亦要伴君同往。”她怨源氏公子优柔寡断。
平素花散里虽与源氏公子闹居甚少,然因清苦生涯全托公子拂照,故其悲叹亦
属情理之中。其余与源氏公子偶有一线,或曾往来而黯然神伤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已出家为尼的藤壶皇后,虽恐世人说三道四,于己不利,便事事慎微,然亦常
暗中传情于公子。源氏公子想道:“若平日能有这番柔情,我定不负你!”继而抱
怨地想:“我为其所受煎熬,定是前世孽缘吧!”
源氏公子未对外宣布行期,仅带七八位亲近侍从于三月二十日后秘密离京。临
行前,亦仅写了缠绵悱恻、语气深长的几封信,悄悄送至几位挚友处,算是作别。
其文彩之厚重,仅因本人心绪低沉而无意记述,实为憾事。
行前二三日,源氏公子悄然到左大臣宫味。所乘为一陋朴的竹席车,外观甚似
传仆所用,行动之小心,令人怜爱。外人见之,犹如置身梦境。进人葵姬所居旧室,
顿觉好生凄凉!小公子的乳母及至今仍在的几位旧日持女,此次与源氏公子久别重
逢,无不欣喜异常,纷纷前来拜见。源氏公子神态颓唐,令学识浅陋的年轻侍女们
也悲叹世态炎凉,一时泪眼朦胧。小公子夕雾生得眉目俊秀,闻父亲到来,欢天喜
地跑了进来。源氏公子一见,说道:“多日不见,尚还识得父亲,真乖!”遂抱起
放于股上,甚是爱怜。左大臣亦至,与源氏公子会晤。
“我闻婿近来闲寂无趣,闭门不出,本拟前往访晤,叙聊当年旧事。惟老夫病
体不适,辞官还家,亦不再过问政事。倘以一老态之身,频出内外,颇恐世间传言,
说我怠公急私。虽已隐身遁世,不问世事,然权臣当道,实为可伸,故而闭门修身。
今闻爱婿管将别离, 年老之身睹视此等横逆,很是伤心。世途艰辛,无言以对2即
便天翻地覆,尚难料到。今逢此世,简直无以慰藉!”
源氏公子道:“此等罪孽,尽皆前世报应。究其原因,实咎由自取。身无爵位,
虽偶犯小过,亦当甘受国法。倘不自惩,而苟且存世,于外国亦为非法。况且我等
之人,据说还有流配边远军州的定例。罪当更重。若自恃无愧于心,泰然处之,实
虑后患无穷,或将身受重辱,也不得知。为防患未燃,特告之我将先行离京。”遂
将此举—一俱告左大臣。
在大臣既谈起往日清分,桐壶院及其对公子的无限护爱,不禁老泪纵横。源氏
亦只得陪泪相对。惟有小公子无忧无虑,时而愤依外祖父,时而亲见父亲。此情此
景,左大臣更为忧伤,叹道:“离世之人,我实难忘怀,至今尚有余悲。但倘此人
犹在,睹视此等横逆,不知何等悲切!今舍命而去,克却诸多愁苦,于我倒还安心。
只是此地尚幼,若长期绕于我等膝下,不能得亲父慈爱,例为痛彻之事。即便古人
触犯刑律,亦不当身遭如此重责。爱婿这不白之冤,想必是前世造孽。此等狱罚,
于国外亦有其例,然必有因可循。如今之事老夫不甚明白,理由何在,实在恼人介
在座亦有三位中将;与公子轮番把盏,至夜阑方散。是夜公子留宿于此。旧日
侍女威来伺候,共叙旧事。其间有一个名为中纳言君的,素日暗得公子宠幸,是日
其不便直言,然内心自是悲切。源氏公子见这番模样,心中亦暗暗怜悯。夜已入定,
众人尽皆安身息静,惟有这中纳吉君,正与公子隐隐私语。留宿此处,恐怕意在此
人吃。

天欲破晓,夜色尚浓,公子便准备启程。时值残月冷照,凄清萧索,院中樱花
盛期已过,枝头残红点点,凄艳可怜。雾渐笼罩,迷迷蒙蒙,浑然相融。这景致美
于秋夜。源氏倚靠屋角阑干,沉浸于美景之中。中纳言君许是亲来送别,打开边门,
托坐门沿。只听得公子道:“以往未曾料到,世间竟有如此变故!想起昔日欢颜岁
月,尽皆等闲度过,甚为可惜。此番别离,恐难再相会!”中纳言君缄默不答,惟
有吞声饮泣。
老夫人特派小公子之乳母宰相君,向源氏公子传一言:“老身本欲亲临与公子
晤谈,实因一时伤感,心绪纷乱,拟待心绪略定,再谋相见,岂知公子天色未晓便
要匆匆出行,实在出乎意料。只可怜这孩子尚在梦境,可否待其醒来相送?”源氏
公子闻之,泪盈满眶,遂吟道:
“远浦渔夫盐灶上,烟云更似鸟过山。”听来非为答诗。便对宰相君道:“天
明登程相别离,并非伤心至此。今朝之断肠,承蒙老夫人谅解。”宰相君道:“别
离二字,从何说起,且叫人闻之总觉愁苦。此番别离,实乃伤心之至!”说毕声泪
俱下,悲痛欲绝。源氏公子便央告其传言于老夫人:“小婿亦自有难言之隐,本欲
面禀于母亲大人,怎奈愤愤不平,难以言表。惟望见谅。幼儿正酣眠,吾不便见,
倘令见之,定使我恋恋难舍。惟有硬起柔肠,于此告辞吧!”
源氏公子临出门时,众侍女皆来目送。是时月薄西山,明辉渐转。谁见月光下
的公子,满面惆怅,神情甚为清美。即便虎狼见之,也会垂泪,况且这些侍女皆为
自幼亲近之人,自不必说了。何况公子容貌优雅,实令人激动万分。老夫人如此作
答:
“须磨烟云不近浦,疑是幽魂远相离!”哀思渐聚。源氏公子别后,满堂上下
皆泣不成声。
源氏公子返回二条院私邸,但见殿内侍女群集四处,似乎在恭候公子回归。人
人满面倦容,仿佛一夜未宿。尽皆叹惋家道中落,世事难料。平素亲近侍从,已全
无踪迹,定是为欲随从公子,而与亲友惜别去了。平素交情不深者,亦或貌合神离
之人,尽皆远避,惟恐得罪右大臣,日后留下把柄。昔日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如
今凄凉冷清、只影随行。是时源氏公子方悟世态炎凉,人情淡薄,感慨犹深。见尘
埃覆盖,铺地欺席处处折叠,源氏公子不免想道:“如今我尚在家已这般荒凉,他
日离后,不知何等破败啊!”
径入西殿,但见方窗未并,许是紫姬正眺窗凝望,深育未眠。众待女及女童皆
在廊下小想,见公子回来,纷纷起身迎接。侍从们值宿装束,来回穿梭。源氏见此,
又不觉感伤:“只恐若干时日后,这些人皆难耐寂寞,匆匆散去吧!”素来不曾介
意,而今触目惊心。便对紫姬道:“昨夜辞行众人,误了时辰,故今晨迟归,想必
你没有胡思乱想吧!入住京都期间,目是难舍难离。远行之际,挂念之事,实在众
多,岂有闭门木出之理?想来世间,受人鄙薄,且遭唾弃,真是寒心。”紫姬仅答
道:“除此之外,哪还有更大的横祸呢!”其悲伤之状,自与他人有别。只因其父
兵部卿亲王向来与她疏离,自小便附依源氏,且其父近来甚俱权贵,久疏公子,此
次尤应前来宽慰。旁人见之,定然讪笑,紫姬亦深以为耻。遂想道:“当时不使父
亲知她下落,反倒落个干净。”
岂料紫姬之继母,兵部卿亲王的正室等人却传言:“此女正当红运,却忽逢横
祸,足见其命贱。凡对她关怀之人,生母、外祖母、夫婿等,尽皆抛她而去。”蜚
言传至其耳,着实感到心痛,自此便与娘家绝了消息。此后无依无靠,命运甚是寥
落!
源氏公子循循宽慰道:“倘我离京后,朝中仍不赦免,多年流离,即便深居岩
穴,定当遣众迎娶厮守。此刻携你同行,惟恐旁人指责。蒙罪在身,本不该见光明。
再任性而行,罪孽必更为深重。此生我虽无过失,然遭如此不幸,定是前世恶行所
致。且流刑携眷属,史无前例。此等旷世,命运多殒,尚恐祸殃枉加呢。”次日晨,
于日上三竿之时,众人随行,离京而去。
且说帅皇子及三位中将③来访。源氏公子换毕衣衫,欲见时,却道:“今我乃
无爵之人!”遂身着贵族素装,模样反倒俊雅。如今形貌稍减,却越发俊逸。欲整
鬓发,靠近镜台,望见其中瘦影,亦觉清秀可怜,便道:“如今我甚是衰老矣!果
真如镜中那般么?”紫姬泪眼源源,望望公子,愈加伤怀。只听得公子吟道:
“此身远戍须磨浦,留得镜影常伴君。”紫姬答曰:
“秀秀镜影若长在,菱花相视也慰心。”她喃喃自语,隐身于柱后,以掩泪迹。
见她这般娇柔无助,公子心中无限怜爱,顿觉平生所见女子,无一人能与之相媲。
帅皇子安慰源氏公子一番,至日暮方去。
再说那花散里亦为源氏公子之事操心无限,常寄帛书慰问,此乃情理之中。源
氏公子想:“事已至今,若不与其复见一面,她必恨我薄情。”遂定于当晚前去访
晤。却又难舍紫姬,故至夜深才出门去。源氏公子深夜来访,使丽景殿女御欢喜得
忘形,忙说道:“蒙大驾光临,实乃万幸,寒舍如今亦列入数中了!”其欣喜之情,
自不待言。此姊妹二人,平日甚是清寒,亏得公子多年荫庇。眼下哪府已极为寥落,
将来更是不堪设想。此时月光清幽,公子遥望院中景致,不禁陷入沉思。未来岩穴
生涯是何种景况呢?教人好不惆怅!
闲居西厢的花散里料公子行期渐近,定不会前来了,正暗自伤怀。岂料值此冷
月怜爱人憔悴之际,忽然幽谷传呜,锦衣飘香,源氏公子竟已悄然而入。她情不自
禁屈膝前行,投于公子怀中。二人相拥而语,自是无限感伤,不觉天已微明。源氏
公子叹道:“此夜何等短暂!这一别,能再相见否!昔日疏忽,闲度春岁,教我懊
悔不及,而今我又成为世人闲谈话资,更是心如刀割厂二人又忆诉些往昔岁月,至
四下里雄鸡报晓。公子为惮人耳目,忙起身辞别。
时逢残月西坠,花散里昔日常将此拟为与公子作别情景,适才又见,甚是忧戚。
月色静洒在花散里的深红衣衫上,恰如古歌所言:“袖下明月光,亦似带泪颜。”
她便赋诗:
“孤陋衣袖暗月中,更断清光复相临。”源氏公子闻此哀怨之词,已是怜悯万
分,惟有相劝,于是答道:
“夜月明暗皆有时,人间沉浮何必忧?遥瞻前景,渺茫难卜。斩却忧疑之泪,
犹思绪黯然。”言毕,于晖光晨庵中挥袖而别。
源氏公子返回二条院,收拾行囊,邀召素来亲近且不畏权臣的忠仆,于府内上
下—一布置,分管馆舍事务。并于其中挑选数人,同赴须磨。且所用器件,仅备寻
常必需之物,亦不加修饰,务求俭朴。附带些必要的汉文典籍。装白香山文集的箱
子及一素琴,皆并带附。其余奢华富丽的物件及服饰,一律省却。宛若一山野俗民。
府内持从人等及所有事务,一并托与紫姬调从。府库庄园、牧地及各处券契,
仅由紫她保管。此外众多企康及藏室,则由一向亲近的少纳言乳母率亲信家丁管理,
另嘱托紫姬适时协调。公子房内所宠待女中务君、中将人等,昔日虽怨公子情薄,
但亦可时时见面,尚以慰藉。自此失却倚托。再有何闲情?个个粉颈低垂,颓然不
语。源氏便对众人道:“总有一日,我平安而返。惟愿等候的都供职于西殿吧!”
命左右人等皆迁居西殿。源氏又据各人身份赐予物品,以作纪念。小公子的乳母及
花散里,自另获精品。其余众人日常用度,亦皆安排周全。
源氏公子顾念不已,修书一封送与眈月夜。信中道:“近来芳音沉寂,原属情
理之中,惟我行将别离,苦恨实是难喻。正是:
往日相思徒流泪,今却化作祸水源。这等子虚乌有之事,我却木可避舍。”深
恐途中被人开启,故简短附言。
俄月夜看罢其信,已是悲恸不绝。虽强自忍耐,然双袖难掩滚滚热泪。嘤嘤咽
咽夏道:
“身若水泡浮泪河,未及相逢已先消。”笔迹甚为散乱,却别有风趣。源氏公
子为临别前不能再会此人一面,惋惜不已。但又自虑:那边与弘徽殿太后都是一派,
痛恨自己的定然不少,这陇月夜想必亦存顾忌。于此只得打消再会之念。
明日便是行期。是夜,源氏公子向北山进发,前往拜别桐壶院之墓。其时东方
欲晓,月朗星稀。拜墓尚早,遂先去参谒师陆藤壶皇后。皇后安排源氏公子在帘前
坐下,隔帝与他交谈。两人心意相通,自是深情无限。皇后首先提及皇太子的未来,
表示出深切的关怀。这皇后容貌秀美,丰姿仍旧。源氏公子往日受她冷遇,此时百
感交集,欲对她略申怨恨之情,然今日旧事重提,定会使她伤心不已,自己亦愈发
烦恼,便忍了怨情,只说道:“我行至此般地步,实因犯下一桩违心之事,甚感不
安。我身不足情,惟望太子顺利即位,于愿足矣。”此乃至诚之言。
源氏公子一番恳切之谈,使得藤壶皇后一时心乱如麻,无言以对。一想及前后
繁杂之事,公子便伤心至极,止不住掩面而泣,那神情凄艳无比,许久才收泪道:
“而今我即将前往拜墓,不知母后有何吩咐?”藤壶皇后心中悲伤不已,一时不能
应答,只强作镇定。吟道:
“生者相别死者离,徒然焚修治残生。”她心烦意乱,百感交集,只觉意犹未
尽。源氏公子答道:
“初送死者伤未尽,今又生离愁恨憎。”晓月隐没后,源氏公子便前往谒陵。
只有五、六位亲近的仆役随同;没有车驾,皆骑马前往。想昔日仪仗盛势,真是今
不如昔,一落千丈。随从者皆愁眉苦脸。其中一兼藏人职的乃伊豫介之子、纪伊守
之弟,曾任右近将监,是年本应加爵,却因资茂拔楔时曾作公子随从而被剥夺了官
爵,很是失意,只得随公子远赴须磨。此刻于谒陵途中,望见贺茂神社下院,便忆
起于投楔那日的盛况,顿时感慨万端,遂翻身下马,将源氏公子的马头拉住,吟道:
“葵花艳时同辇游,社神今日也是恨。”源氏公子亦有同感。想当初他是何等
风流倜傥,出众超群阿!”便觉莫名歉疚。于是跳下马来,膜拜神社,告别神明。
并吟诗道:
“身虽远离浮名在,是非自有神明断。”这右近将监原来多愁善感,听罢此诗,
亦觉正合心意,心想这公子委实可亲可爱。
源氏公子于皇陵前跪下,父是生前的种种情状—一浮现于眼前。想到这位至尊
元上的明主,也已与世长辞,不复相见,亦不能再听到他的教诲了。公子心中无限
思念与痛楚,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止不住泪水长流。又忆起父皇临终前谆谆的遗言,
实在是深谋远虑啊!
墓道上杂草丛生。公子起身,踏革前行,也顾不得晚露沾农了。其时乌云遮月,
阴冷凄凉,树影婆婆。公子欲离墓辞别,却迷失了方向,只得退回,稽首再拜。但
觉父皇面容,清晰可见,不禁毛骨悚然。遂吟诗道:
“皇灵芝知应同悲,明月解人已入云。”返回二条院,天已大亮,公子随即又
写信与皇太子道别。此时王命妇正在宫中代替藤壶皇后看护太子,源氏公子便将信
转交与她。信中道:“离京在即,不能再访,还望体谅。惜离伤别,见此便知,善
为致意。”正是:
“维隐只因时运尽,春来花发返都无?”此信附系一枝已调零了的樱花上。王
命妇遂将信送与皇太子,并对他说明信中情由。皇太子年事尚幼,亦觉此事郑重,
便认真阅读。王命妇问道:“办何回信呢?”皇太子答道:“对他道:‘一刻不见,
便觉思念无限。此次远别,如何熬煎?”’王命妇想:“这答词未免太简便了。”
顿觉这孩子好生可怜。又忆起源氏公子与藤壶皇后荒唐的恋情及诸多伤心之事。心
想:“此二人本可安然度日,只因作茧自缚,以致苦不堪言。然而我也脱不了干系,
当初怎么充当了牵线的角色?细想起来,追悔莫及啊户便在复信上说道:“拜读来
书,甚觉无言达意。已将尊意启奏太子。其伤心之状。难以言喻。…”此信许是心
情恼乱所致,有些不着边际。又附一诗:
“匆匆花事开又谢,明春愿君返京华。一遇时机,必心想事成。”之后又向宫
人谈及公子的情状,满堂皆泣不成声。
凡与源氏公子有一面之交的人,见其今日郁郁寡欢,无不扼腕叹息;至于平日
朝夕伺候之人就更不必言了。甚至连公子素不相识的做粗活的老婆子和洗刷马桶的
仆役,也因一向深蒙公子思顾而依依不舍,为不能再见他而悲哀。满廷百官,皆关
注此事。公子自七岁起就与父皇朝夕相处,奏请之事,无不准允。故此百富多蒙公
子思德,无不心存感激。公卿、弃官等虽身分高贵,然仰仗公子之力者亦为数不少。
其余各等官员,更是数不胜数。当中也有些人,并非不知思德,怎奈眼下权臣专横,
不得已而心存顾忌,不敢亲近公子。总之,与公子有关联之人,皆为他的离去深深
痛惜。他们私下议论有司之偏执,但转而一想:舍身前去慰问,于源氏公子有可移
益?遂佯装不知。源氏公子正当失意,便感人情冷薄,世态炎凉,心中愈发哀伤。
临行之日,公子与紫姬平静谈心至日暮,按例于子夜启程。公子身着布衣便服,
行装甚是简陋。对紫姬道:“明月升空,我该出发了。你且走出门目送吧。今此一
别,定会堆积千言万语,无以倾述。以往偶尔小别一二日,亦觉郁仰不堪呢!”便
卷起帘子,劝其到廊下。此时紫姬伤心不已,只得强忍眼泪,膝行而前,依着公子
坐下。月光之下,更显得丰姿绰约。源氏公于想:‘躺我就此长辞,将她一人丢在
这无常之世,不知其境渡将何等苦楚啊!”更觉难舍难分。但见紫姬已悲痛难禁,
若再言此话,定然使她愈加伤心,便故作泰然自若,吟道:
“身心若怀终身警,此番生离何足论。分离不会太长。紫姬答道:
“痴心欲舍妾身命,应得行人片刻留。”源氏公子见她如此痴心重情,久久不
忍离去。但恐天明后人多目杂,行动不便,终于硬着心肠启程。
赴江途中,紫姬的形貌始终不散,令公子惆怅不已。暮春昼渐增长,加之顺风
而下,申时许使抵达须磨浦。旅程虽不长,只因素无经验,颇有新奇之感,便觉悲
喜交加。途中经过一地,名日大江殿,荒凉异常,只剩几株松树。源氏公子即是赋
诗:
“屈原忠名垂千古,今朝别客叹渺茫。”海边波浪迭荡,源氏公子触景生情,
遂吟唱古歌:“行行渐觉离愁重,却羡波臣去复回。”此歌原本家喻户晓,但于此
情此景,却颇为相宜。诸随从听了无不动容。再回首,但见云雾朦胧,群山隐约可
见,恰如白居易诗中所言。而自己正是“三千里外远行人’了。及此,眼泪便如浆
水般渗出。源氏公子又吟诗道:
“遥遥故乡云山隔,仰望也应共此天。”即景伤怀,好不辛酸。
此次源氏公子在须磨的住处,与从前流放于此而吟“寂寞度残生”的行平中纳
言的住处相距甚近。海岸稍远处,是幽静而荒凉的山地。自墙垣及种种房屋设施,
均别具一格,与京中遇然相异。那茅草屋及芦苇亭,别致雅趣,与四周环境浑然相
融。源氏公子想道:“此地与京中有着天壤之别,倘不是流放来此,倒另有情调呢!”
于是忆起昔日的种种浪漫行径。
源氏公子召来附近领地里的吏目,命其建造住所。并将同来的良清视作亲近家
臣,负责实施公子意旨而指挥吏目。如此这般,令公子感慨万分。不久,房屋便拔
地而起。又命加深池水,增栽庭水,心便渐渐平静下来,但亦如在梦中一般。这摄
津国的国守,以前是公子亲信的从臣。此人不忘旧情,不时暗中加以照顾。这住处
便日日人来人往,热闹起来。但终不似以前有情意契合的知音,仍觉远离他乡,心
情亦郁结难解。岁月无情,前途未卜。
安定旅居,已逢梅雨时节。往事纷至沓来,又思念京中亲人:“紫姬必愁苦不
堪;太子近况如何;小公子夕雾照旧无忧无虑,嫁戏度回吧?”此外心中挂念之人
还很多,便—一写信,派人送往京都。其中给二条院紫姬及师姑藤壶皇后写信时,
常因泪眼模糊而一度搁笔。与藤壶皇后的信中,附有一诗:
“无限愁容迁须磨,松岛渔女意如何。愁叹不已,而今瞻前顾后,一片黑暗,
正是‘忆君别泪如潮涌,将比汀边水位高!”’
第四十二章 云隐

依据小说中故事情节的发展,该章应写源氏之死,但此章却只有题名而无正文,
因此也没有述及源氏死去的时间。作者何以如此?普遍的看法是:书中前面部分已
描述了许多人的死,其中主要人物紫夫人之死,描写得尤为沉痛。如果再续写主人
公源氏之死,身为女性的作者本人恐是没法忍受那种悲苦的。因此仅以题名“云隐”
向读者暗示,让读者自己去想象。

F. 源氏物语中紫姬是在第几回死的那一回叫什么

在第三十九回《法事》的中间部分,丰子恺译本《源氏物语》第三十九回《法事》全文如下:

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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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本回写源氏五十一岁春天至秋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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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夫人自从前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身体很衰弱了。指不出特别病症,只是一直萎靡困顿。虽然并无危险,但已积年累月,总无复健之望,身体就日渐亏损。源氏为此不胜忧愁。他觉得即使比她迟死一刻,也不堪其悲痛。但紫夫人自己认为:在这世间已经享尽荣华,心满意足。一身已无后顾之忧,不必强求苟延性命了。只是辜负了多年来与源氏白头偕老的誓愿,实甚可叹。因此独自心中悲伤。她为了要修后世福德,举办了许多法事,并且恳切地请求源氏主君,让她出家为尼,以遂夙愿,使在今后短暂的在世期间亦得专心修行。然而源氏坚不允许。源氏自己也有出家修行之志,如今紫夫人如此恳切要求,他本想乘机提早和她同入佛道;但念一度出家,必须决心绝不过问世事,方可相约在极乐世界同登莲座,永为夫妇。然而,在世修行期间,即使同一山中,亦必远隔溪谷,分居两地,不复互相见面,方能专心修行。如今夫人病体如此衰弱,已无复健之望,倘欲就此分手,高居异处,实甚难舍。若果如此,则道心惑乱,反而玷污山水清秀之气。因此踌躇不决。这在思虑疏浅、毅然遁入空门的诸人看来,似乎落后得多了。紫夫人不得源氏主君许可,着独断独行,擅自出家,又觉太过轻率,且亦违背本愿。因此对丈夫颇感怨恨。她疑是自身业障深重之故,甚是忧虑。

紫夫人近年来有一私愿:请僧人书写《法华经》一千部。此时急于要实行这供养,就在她当作私邸的二条院内举行。七僧的法服,各按品级赐赠。法服的配色、缝工等等之讲究,均无与伦比。这法会中一切排场,都非常庄严。紫夫人不曾郑重其事地和源氏主君商量,因此源氏并未详细指示种种措施。然而这位夫人的计虑十分周至。源氏见她连佛道也如此深通,觉得此人之慧心不可限量,无任叹佩。他只在大体上帮办了些事务。关于乐人、舞人等事,均由夕雾大将负责处理。

从皇上、皇太子、秋好皇后、明石皇后①,以至源氏诸夫人,各方都赠送诵经布施及供佛物品。只此数项,已经途为之堵塞;何况此时朝中没有一人不热心赞助此法会,故气象盛大无比。不知紫夫人是何时准备这种种设计的。似乎是几世以前许下的宏愿。当日花散里夫人与明石夫人都到场。紫夫人打开了南面和东面的门,自己设席其中,这是正殿西面的库房。诸夫人的席设在北厢,仅用屏风隔开。

这正是三月初十日。樱花盛开,天朗气清,真乃良辰美景。佛菩萨所居极乐净土,景象恐与此地相仿。即使并无特别深厚信仰的人,到此亦觉罪障消除。僧众齐声朗诵《法华赞叹》的《樵薪》之歌②,响落梁尘。即使在平居静处之时,听了也会感动,何况此时,紫夫人听了更觉凄凉寂寞,万念俱灰,便即席吟诗,叫三皇子③送给明石夫人,诗云:

“身随物化无须惜,
薪尽烟消亦可哀。”④

明石夫人考虑:答诗如果说些伤心之言,将来被人闻知,要怪她不知趣。于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樵薪供佛今伊始,
在世修行岁月长。”

僧众通夜诵念,庄严之声与舞乐的鼓声相应和,终夜不绝,饶有佳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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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明石女御已立为皇后。此处初见。
②《法华赞叹》日:“樵薪摘菜又汲水,由此体会法华经。” ③此三皇子是明石皇后所生,由紫夫人抚养。此时年方五岁。
④佛经云:“释尊入灭,如薪尽火灭。”薪尽二字据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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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烟霞之间露出种种花木,生趣蓬勃,春景毕竟是牵惹人心的。百鸟千种鸣啭,美音不亚于笛。哀乐之情,于此为极。此时奏出《陵王》舞曲,曲终声调转急,异常繁华热闹。诸人都从身上脱下衣袍,赏赐舞人、乐人,彩色缤纷,在此时看来更饶佳趣。诸亲王及公侯中长于音乐、舞蹈者,尽量施展技能。在座诸人,不问身分高下,无不兴致勃发。紫夫人观此情景,自念余命无多,不禁悲从中来,但觉万事都可使她伤心。

次日法会继续举行。紫夫人因昨日破例起身一整天,今天非常疲劳,便躺卧着。多年以来,每逢兴会,诸人都来参与,表演舞乐。其人个个容姿优美,才艺超群。紫夫人看了这光景,听了琴笛之声,觉得今日是最后一次了,便对于向来不甚注目的人也仔细观看,不胜感慨。何况看到同辈诸夫人——她们过去每逢四时游宴,互相会面,胸中虽怀竞争之心,表面总是和睦相处—— 尽管她们谁都不能长久在世,然而毕竟只有我一人将最先消灭得影迹全无。反复思量,无限伤心。法事圆满之后,诸人各自归家,紫夫人想起此次是永别,不胜痛惜。赋诗赠花散里云:

“此生法事从今了,①
世世良缘信可期。”

花散里答诗云:

“纵使寻常行法事,
也能世世结良缘。”②

法事结束之后,便乘此机会继续举办昼夜不断的诵经及忏法,庄严郑重,绝不稍懈。然而这种功德终不见效,紫夫人的病总是不见起色。于是做功德成了日常之事,在各山各寺到处继续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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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本回题名据此诗。
②诗意是:何况法事如此盛大,当然可以赖此功德,世世共结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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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夫人一向怕热,今年夏天更觉难堪,常常热得发昏。她并不觉得某处特别痛苦,只是身体日渐衰弱下去。因此旁人看了也并不惊慌狼狈。众侍女推想今后不知究竟怎样,但觉眼前一片黑暗,实在可悲可惜。明石皇后闻知继母只管如此,也乞假归宁。她的住处定在东所。紫夫人这边也准备迎驾。皇后归宁的仪式与向例无异。但紫夫人想起自己不能亲见她来日的荣华,看到一切都不胜悲伤。她听见皇后的随从一一唱名,倾耳而听,知道这是某人、那是某人。许多高官贵人陪送皇后来此。明石皇后久不与继母相见,见了觉得异常可亲,畅叙别情,娓娓不倦。此时源氏主君进来了,他说:“我今夜真象离巢之鸟,甚是没趣。让我到那边去休息吧。”便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他看见紫夫人起身,心中欢喜。但这也不过是暂时的快慰而已。紫夫人对明石皇后说: “我们分居两处,要你劳步,太委屈了。而要我到那边去望你,实在走不动。”明石皇后就暂时住在紫夫人这里。明石夫人也来了,静静地与紫夫人共话衷曲。紫夫人心中想起许多事情,但并不噜苏地谈起身后之事,只是从容谈论一般世间无常之相,词句简洁,含义深长,反比千言方语动人得多,显见其心中怀有无穷感慨。她看看明石皇后所生皇子皇女,说道:“我很想亲见他们成长立业,因此对于这个无常之身,还有几分留恋呢。”说罢流下泪来,那容颜异常优美。明石皇后想道:“继母为何如此悲观?” 便哭起来。紫夫人深恐不祥,并不多谈身后之事,只是嘱咐道: “这些侍女服侍了我多年,没有可靠的亲属,怪可怜的。象某人、某人等,我死之后,务望多多照拂。”

季节诵经开始了①,明石皇后便回东所去。三皇子在许多弟兄中长得最为可爱,此时常在各处闹步。紫夫人精神好转之时,叫他到面前来,乘无人听见,便问他:“我倘死了,你想念我么?” 三皇子答道:“一定会想念。我同外婆最好,比皇上和皇后还好。外婆倘没有了,我真不高兴。”他用手擦擦眼睛,借以掩饰泪痕。紫夫人脸上显出微笑,一面流下泪来,又对他说:“你长大起来,就住在这屋子里。每逢这庭前的红梅和樱树开花的时候,你要用心爱护它们。有机会时,折几枚来供在佛前。”三皇子点点头,望着紫夫人的面孔,觉得眼泪要流出来了,便回转身,走了开去。这三皇子和大公主,是紫夫人特别用心抚育长大的,她不能亲见他们成人立业,不胜惋惜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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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宫中规定春秋二季招僧众诵《大般若经》。皇后归宁中亦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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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挨到了秋天,气候渐渐凉爽,紫夫人的精神也略略好转,然而还不可靠,稍不经心,病就复发。秋风虽然还不曾“染上人身”①,但紫夫人总是垂泪度日。明石皇后即将回宫,紫夫人想请她暂留数日,希望多得见面,但觉不便启口。况且皇上不断造使来催皇后回宫,亦不便强留,因此并不提出请求。但紫夫人不能到她那边去相送,只得让皇后到这里来告辞。要她劳驾,实不敢当。但倘不再见面,就此相别,则又觉遗憾。于是在房中为皇后另设一席,请她进来。紫夫人已非常消瘦。但正因为如此,增添了无限高尚优雅之相,容姿实甚可爱。以前青春时代,相貌过分娇艳,光彩四溢,有似春花之浓香,反而浅显。今则但见无限清丽之相,幽艳动人。似此美质,而不能久留于世,教人想起了伤心之极,悲痛无已。是日傍晚,秋风凄楚,紫夫人想看看庭前花木,坐起身来靠在矮几上。此时源氏主君进来了,他一看见,就说道:“今天你能起坐,真难得了!皇后在这里,你的心情自然爽快起来。”紫夫人看见自己略微好些,源氏主君便如此欢喜,不胜伤心。因念自己死了,不知源氏主君将何等悲恸。悲从中来,感极赋诗:

“露在青萩上,分明不久长。
偶然风乍起,消散证无常。”

在这时候,将人命比作风吹花枝倾侧、花上露珠难留之状,使得源氏悲恸不堪,便答诗云:

“世事如风露,争消不惜身。
与君同此命,不后不先行。”

吟罢,泪珠纷纷落下,揩拭也来不及。明石皇后也赋诗云:

“万物如秋露,风中不久长。
谁言易逝者,只有草边霜?”

紫夫人看看眼前两人的雄姿美貌,觉得都很可爱,实指望如此相处千年,才有意义。可惜人命不随心意,无术长留世间,深可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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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古歌:“秋风毕竟何颜色,染上人身恋意浓?”见《古今和歌六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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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紫夫人对明石皇后说:“请你回那边歇息吧。我此刻非常难过,想躺下了。虽然身患重病,也不可过分失礼。”便把帷屏拉拢,躺下身子,那样子显得比平常痛苦得多。明石皇后见了,心念今天为何如此厉害,不胜惊异。便握住了她的手。一边望着她一边啜泣着。这真象刚才所咏萩上露的消散,已经到了弥留状态了。于是邸内惊慌骚扰起来,立刻派遣无数人员,前往各处命僧人诵经祈祷。她以前曾有好几次昏厥过去,后来又苏醒转来。源氏看惯了,疑心此次也是鬼怪一时作祟,便举行种种退鬼之法。但闹了一夜,终于不见效验,天明时分,紫夫人竟长逝了。明石皇后不曾回宫,得亲自送终,一则以喜,一则以悲。院内所有的人,都不肯相信这死别是世间应有之常例,大家认为她不应该死,悲恸之极,似觉身在黎明乱梦之中。这原是当然之事。此时院内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够办事。所有的侍女都哭得死去活来。源氏主君尤为悲恸,无法自制。

正在此时,夕雾大将前来参见。源氏便召他到帷屏旁边来,对他说道:“看来已绝望了。但她多年以来怀抱出家之志,到此临终之时,不使遂其心愿,实甚可怜。祈祷的法师与诵经的僧众,此刻都已停止念诵,纷纷退去。然而总还有若干人留住在此。现世功德今已无望,但至少希望她在冥途上获得佛力加庇之益。你去吩咐他们,快快准备为夫人落发。此等僧人之中,不知有谁善能授戒?”他说时精神强自振奋,然而脸色异乎寻常,悲恸之情难堪,眼泪淌个不住。夕雾看了,觉得此实难怪之事。自己也悲伤起来。答道:“鬼怪等物,为欲迷乱人心,往往使人气绝。此次又是此种伎俩,亦未可知。既然如此,不管怎样,出家总是好的。即使出家一日一夜,功德也不落空。不过在确已身死气绝之后,仅仅为她落发,则恐不能使死者在冥途获得光明,徒然使生者增加悲痛耳。不知父亲尊见以为如何。”他陈述己见之后,还是把愿意在七七忌中诵经回向的僧众某某人等召集起来,吩咐了应有事宜。凡此种种,皆由夕雾一人料理。

多年以来,夕雾对紫夫人并无何等野心,他只希望找个机会,象昔年朔风那天①似地再见一面,并且约略听听她的声音。这愿望始终不离他的心头,但声音终于听不到了。他想:“现在紫夫人虽已变成空空的遗骸,能见一面也好。欲遂此愿,除了现在而外哪能再有机会呢?”于是就不顾一切,流着眼泪,装作制止侍女们号哭的样子,叫道:“大家不要哭!暂且肃静!”乘着和父亲说话的机会,把帷屏的垂布撩开。此时将近黎明,室内光线阴暗,源氏正移近灯火,守候遗体。夕雾但见紫夫人的相貌十全十美,真乃冰清玉洁,死去何等可借!源氏看见夕雾窥视并不强要遮蔽。他说:“你看这样子!和生前毫无变异,然而分明已经无望了!”便举袖掩面而泣。夕雾也泪盈于睫,不能见物。勉强睁开泪眼,拜观遗体,一看之后,反觉无限悲伤,真个心神惑乱了。紫夫人的头发随随便便地披散着,然而密密丛丛,全无半点纷乱,光彩艳艳,美不可言。灯光非常明亮,把紫夫人的颜面照得雪白。比较起生前涂朱抹粉的相貌来,这死后无知无觉地躺着时的容颜更见美丽。“十全无缺”一类的话,已经不够形容了。夕雾看见这相貌优美无比,连一点寻常之相也没有,竟希望自己立刻死去,把灵魂附在紫夫人的遗体上。这真是无理的愿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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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事见中卷第二十八回,此乃十五年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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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夫人生前亲信的几个侍女,都哭得不省人事。源氏虽然也悲伤得神智昏迷,只得勉强镇静下来,料理丧葬一切事宜。此种可悲之事,他从前曾经遭逢过好几次,然而从来没有尝过如此痛切的苦味。此度伤心,竟是过去所无,未来所不会有的。葬仪就在当日举行。虽然恋恋不舍,但此事限定时日,终不能永久守着遗体度日,真乃人世可悲之事。广大无边的火葬场上,挤满了送葬人。葬仪之隆重无以复加。然而遗体化作一片烟云,立刻升入天空。虽是当然之事,实在令人痛心。源氏悲伤得如醉如梦,靠在人肩上来到葬地。见者无不感动,连那些无知无识的愚民,也都洒下同情之泪,他们说:“如此身分高贵之人,也难免除此恨!” 何况来送葬的侍女,个个心迷意乱,似觉身在梦中,几乎从车上翻落下来,亏得车副照料。源氏回想昔年夕雾的母亲葵夫人逝世那天早晨,虽然也很悲伤,还不失去知觉,记得那时月色甚明,但今宵只有以泪洗面,一切都不知了。紫夫人是十四日亡故的,葬仪于十五日早晨举行。不久太阳鲜艳地升入天空,原野上的朝露消散得影迹全无。源氏痛感人世无常,正如此露,越发厌世悲观起来。心念今后独留在世,为日无多,不如乘此机会,成遂了出家夙愿。但恐后人讥笑他感情脆弱,只得且过几时再说。然而胸中郁结,不堪其苦。

夕雾大将在七七四十九日丧忌中一直闭居二条院内,足不出户,朝夕侍奉源氏。他看见父亲忧愁苦恨之状,深为同情,自己也不胜悲恸,便想尽方法来安慰他。朔风凛冽的夕暮,夕雾回思往事,记得那年朔风中窥见的面影,实甚可恋。而此次瞻仰遗容,又觉心情似梦。他偷偷地回忆了一会,竟不堪其悲伤,泪如雨下。深恐别人看见了怀疑,连忙数着念珠,诵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让眼泪在念珠上消失。随即吟诗云:

“当年窥面影,忆此恋秋宵。
今日瞻遗体,迷离晓梦遥。”

他觉得事后回思也深可感慨。此时二条院中高僧齐集,七七中规定的念佛自不必说,此外又命虔诵《法华经》,哀悼之情无限。

源氏晓起夜眠,泪无干时,两眼模糊,昏沉度日。他从头细想一生行事:“我对镜顾影,自知相貌不凡,此外一切,无不远胜常人。而自髫年以来,屡遭人生无常之痛,常思佛法指引,度我出家。只因难下决心,终于因循度日,遂致身受过去未来无有其例的苦患。如今以后,对此世间已无可留恋。从此专心修行,应无一切障碍。岂知心中如此悲伤恼乱,深恐难人菩提之道。” 他心中不安,便向佛祈祷:“但愿佛力加庇,勿使我心过分悲恸!” 各方都来吊慰,自皇上以下,无不异常诚恳周至,殊非一般世间应酬可比。但源氏心事重重,对此人世虚荣,如同不闻不见,全不加以注意。然而又不肯叫人看出痴迷之状。深恐后人讥评,说他到此晚年,还要为了丧失爱妻而心灰意懒,遁入空门。为了身不由主,更添一番痛苦。

前太政大臣①本性多情善感,看到这盖世无双的美人香消玉殒,不胜悼惜,屡次来向源氏慰问。他回想昔年夕雾的母亲逝世,也是这时候的事,心中十分悲伤。他在傍晚沉思冥想:“当时悼惜她的人,象父亲友大臣及母亲太君等,多数不在人间了。短命或长年②,相差实在无几,真乃无常迅速啊!”暮色苍茫,催人哀思,他就写了一封信,遣儿子藏人少将致造源氏。信中说了许多感慨的话,一端附诗云:

“当年伤故侣,此日哭斯人。
旧袖今犹湿,新添热泪痕。”

源氏正在悲伤,看了这信百感交集,回想当年秋天悼亡之事,不胜眷恋之情,眼泪纷纷落下,揩拭也来不及。乘间写了一首答诗:

“旧恨新愁无两样,
衰秋总是断人肠。”

如果源氏将心中的哀情悉数写出,前太政大臣读后定会责备他感情脆弱。源氏知道他的性情,所以回信写得不很感伤,只是向他表示感谢:“屡承殷勤慰问,实不敢当”云云。

葵夫人逝世,源氏遵制穿浅黑色丧服,曾有“丧衣色淡”③ 之诗。此次紫夫人逝世,他穿的丧取黑色稍深。世间尊荣富贵之人,往往为世人所痛嫉,或者倚财仗势,骄傲成性,使别人为他受苦。只有紫夫人为人异常谦恭,即使是和她全无关系之人,也都敬爱她。她的一举一动,无论何等些微,都受世人赞誉。应付各种场面,都很诚恳周至。因此她死之后,对她并无深缘的一般人,听见风啸虫鸣,无不凄然下泪。何况对她有一面之缘的人,更是悲伤得无以慰情了。多年来贴身伺候、亲睦驯熟的侍女,都悲叹自己苟延残喘,何其命苦。竟有痛下决心,削发为尼,遁世入山者。冷泉院的秋好皇后也不断来信慰问,表示无限悲伤。曾赠诗云:

“生前不喜萧条色,
死后应嫌塞草秋。”

如今方知她生前不爱秋景的原因了。源氏虽已神志昏迷,还是反复阅读此信,不忍释手。他觉得知情识趣、可与谈心、能慰我情的人,现在只有这秋好皇后一人了。寻思了一会,哀思略略消减。然而眼泪淌个不住,频频举袖揩拭,不得闲暇。好容易握笔作答:

“君在九重应俯瞰,
我心厌世叹无常。”

封好之后,又茫然地沉思了一会。他近来神情一直恍惚,自己也常常觉得过分伤心。为欲排遣,便常住在侍女们的室中。又命佛堂里少住些人,以便专心念经。他和紫夫人实指望共守千年,无奈人命有限,终成永诀,真乃抱恨无穷。现在他渴望死后共生同一莲座之上,他事一切不顾,只管虔修往生成佛之道。然而又恐外人非笑,实甚可厌。紫夫人丧期中应有佛事,源氏都无力指示,一切均由夕雾大将办理。源氏一心希望早日遁世,只管“今天,明天”地计算。胡乱度送岁月,但觉身在梦中。明石皇后等人也思念紫夫人,无时或忘,恋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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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即葵姬之兄。
②古歌:“严霜摧草木,不问根与叶。短命或长年,一例同消灭。”见《新古今和歌集》。
③诗云:“丧衣色淡因遵制,袖泪成渊痛哭多。”见上卷第20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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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有谁知道有穿越到源氏物语的综穿或综漫同人小说(*'▽'*)♪

额,我很少接触小说啦,网络了下综漫的意思,我知道的话没有哦。但我来也也顺道给朋友推荐一下他的动漫小说吧,别问我为什么如此冲动,有时候不过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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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鹏飞
链接:https://www.hu.com/question/25686395/answer/109827885
来源:知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

《忍界之旅》2022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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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介绍语:
人生下来,在哪都有一场旅行。忍者的世界里也是一样,家人朋友、国家阶层、矛盾冲突、责任工作、欲望、权利、自由……活得或痛苦、或幸福、或低谷、或高峰,我们都希望在最终的离别之时感到欣慰:来到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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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情况:
状态-连载、暂停;发布-2022年底,创世中文网、逐浪小说网

第一季已完结:12集“再见吧,学生时代”。
第一季概述:基本介绍了木叶新一代孩子的角色,主要是新角色,原著角色方面的介绍有轻重。时间上记叙了孩子们从进入忍者学校到忍者学校毕业的事迹,稍微涉及了同一时期其他“组织”的动向,如大蛇丸、佩恩、再不斩…稍有悬疑感。(以下个人猜测)其中木叶的教育机制“忍者学校”+书籍《国教》+后面的“木叶七豪(七位负责下忍的精英教师)”透露出木叶的强国之道是:传承火的意志(进行思想教育、或称洗脑也行);不知道这是不是暗示了其他国家也有各自的强国理念,不知道作者会不会只着重描写一个国家……

主角:貌似是漩涡鸣人
主角属性:性格冷静、智慧、孤儿、潜力股的样子(快毕业,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有上忍的实力,是班级里面的优秀的学生,而且小说总是说他有一本奇怪的书,还在学生时代就涉及了飞雷神、通灵之术,但好像没有学成功)…

女主:貌似是鞍马真琴
属性:鞍马一族已经逐渐走下坡路,族人的能力趋于普通忍者,但依然是木叶的大族。这说明了女主依然是一个富家女么(嘻嘻~)。个性开朗、坚强、有暧昧倾向(对鸣人)、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遇到宁次那次剧情来看)、饱读诗书的样子(和宇智波鼬对话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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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观后感言:
故事中有若干疑惑的地方,略显悬疑,如果不是对原著有一定基础的人恐怕难看懂一些关系,但故事又不完全建立在原著上。有迷惑性的描述,往往有些描述让人看起来是这一回事,后来才知道是那一回事;有的描述看起来是描述A,仔细联系前后文的话原来是描述B(如一双白手接过一份文书,乍一看是描述夕日红?琳?,因为当时他两似乎也在和纸打交道,而实际上更合理的解读是描述鞍马八云的,她接到委命状参加战争)。
文笔以记叙事件为主,涉及议论、抒情的时候略显优美。每一集基本有几个方面要描述的事件(或一件事的几个方面)并错开来讲故事。
从鞍马八云线来看,是时间先后顺序,鞍马和名人的感情发展是按时间顺序的;从日向雏田线来看,是时间倒叙、又夹带顺序的(这部分可以认为是包含在鞍马线内),并且很少涉及大篇幅的描述,似乎是作为暗线在讲。(个人猜测)日向雏田这个角色后面会崛起取代鞍马的女主地位(哈哈哈,个人YY)…

H. 源氏物语中的女主角是紫姬,那么她到底是什么名字

紫姬就是紫之上,也叫做若紫。葵之上过世后,在实质上是源氏的正室,后来在六条院里是春之町的女主人。 额,其实之上是对平安时期日本女性的尊称。到现在可以意译为“姬”。所以她的名字可以说就是叫紫姬啊。

I. 有什么名著主角的爱情是养成系的 比如《源氏物语》中光源氏与紫姬 或者《神雕侠侣》里杨过与小龙女

《简爱》,《抄飘》,《傲慢袭与偏见》,《呼啸山庄》,我觉得《巴黎圣母院》还不错,契诃夫的几篇短篇小说也不错,例如《跳来跳去的女人》,《脖子上的安娜》
国内的就是《西厢记》,《绿牡丹》,《桃花扇》,《牡丹亭》。还有《梁祝》和《红楼梦》也不错。

声明:本文是由会员唐宁在2023-06-23 22:05:15发布,如若转载,请注明本文地址:https://www.pixivzhan.com/chuanyue/11435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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